李萧月听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
这还是千雪自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看他对人翻白眼，从前的黑袍紫焰都没见他这么翻过。
“天玄学院的人，即便是不能渡魔成神，那些都是人品贵重的人。尹天神，我们做人都当饮水思源，我最反感那些一遭得实就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姓甚名谁的人了。”
“再说了，来我这拿人，管你是天界、魔界还是人界，没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我劝你们还是别耽误大家时日的好。”
他语气很重，一边说一边冷笑，目光在天帝面上扫视。
很显然，他并没把这高高在上的天帝放在眼中。
那位叫做尹天神的天帝走狗闭了嘴，猫着身子躲到了天帝的背后。
天帝这才幽幽开口：“李院长，是这样的，我们天庭丢失了见可能关系到三界苍生的东西。系劣子不才，趁我不注意和她伙同而为。”
他指尖微抬，指了指千雪。
千雪心中再次好笑，那东西本来就是她的好吧，他们私自扣押了上万年，就以为是他们自己的了？
天帝顿了顿继续道:“还有，想必你们也察觉了，雪域之巅的冰化了，海平面上涨。不知道又有多少生灵因为这次的海平面上涨而命丧大海。”
“若因以一己之而牺牲他人，我认为这样的人是应该受到惩罚的。”
要说自私，那也是他自己的儿子自私，并且归根结底，也是他自己的那点私情引发的吧。
千怪万怪，这样的锅也不当甩到千雪头上。
李萧月余光瞟了一眼千雪，坐直了身板，抬眸说道：“做人做事，还是要讲证据。若是随便一说就能给人扣个罪的话，我想天庭也没法让三界臣服了。”
如今紫焰下落不明，量他天帝本事再大也拿不出认证物证。
除非那龙脊能开口讲话。
天帝微微蹙了蹙眉，当了天帝几千年，习惯了说什么是什么，被人高高捧着，不想今日却在天玄学院吃了亏，心中颇不是滋味。
此时的他，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亏得又是后来的一个走狗出来解了围：“把她交给天庭审理，天庭自会有公断。”
李萧月嗖地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眉毛打横直了起来。
“意思还是要无凭无据拿我天玄学院的人咯？”
很显然，李萧月并不是他们三言两语就打发得了的，他要护谁，就一定得护住谁。
天帝也站起身：“我们先回天庭，此事，日后再议。”
“李院长，叨扰了”
临行前，天帝总算是说了句像模像样的客套话，也算是给了师门一个面子。
那些个金身大神屁颠颠地跟在他身后，一起架了条龙，腾空飞走了。
这厢刚刚送走天上的大神，那厢李萧月的目光也跟着凛冽起来。
千雪与他从认识到成为师徒，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是好几十年了，第一次见他看她的眼神如此严肃。仿佛一场狂风骤雨，顷刻间就要来临。
“千雪，你私自去了灵界？”
果然，原本以为蒙混过去的旧事又被他提了起来。
但似乎他的目的不是为了问责，而是想要了解是非曲直。
千雪索性将广陵君如何开启封印，后来他们又是如何去的灵界，以及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跟他交代了个痛快。
“你也是灵？”李萧月有些不可置信：“当初梦罗说，我还以为是因为你长得像她的故人，所以她认错了人。”
“为何你的躯体上，没有灵光？”他好奇地问。
千雪总算明白，他判断灵的标准，就是他说的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灵气。
它不像仙气金光那般醒目，所以普通人根本分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他们帮我复魂时，有那么片刻，我脑海中多了很多很多的记忆，但很快又消失了。”千雪顿了顿，继续道：“广寒君说，是他将我的记忆重新封印起来了，至于为什么要封印，我也不知。”
李萧月一只手托在下巴上，若有所思。
好半天后，他说道：“三界中有一段尘封了很久的故事。我也是断断续续听说一些，不知道和你有没有相关。”
他娓娓道来：“传说的一万年前。天地间孕育出一个魔头。那个魔头是一块石头吸收了日月精华变成的人。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据说她迷倒了曾经的天帝，还跟天帝有过一段情缘。”
“但那个女魔头贪心不足，一心想要成为天庭的王母。她逼死了天帝的原配，将其他的宫妃也悉数屠尽。就连天上的天神，但凡是与她有不同声音的，全部被她流放的流放，杀害的杀害。”
“后来，当时的那任天帝忍痛放手，准备按照天庭律法处理了那妖妃。消息不胫而走，被妖妃知道了。那妖妃为了报复天帝，施展妖术，让天河倒流。天河之水垂坠到魔界、人间，三界洪水肆虐，生灵涂炭。”
“再后来，听说天帝派人去西方极乐世界请来了佛祖，以佛光镇住，才最终将那妖妃惩治。”
“但被妖妃破坏的三界已经满目疮痍。那任天帝十分自责，认为他自己也有连带责任，让位他人之后，他引剑自戕。自此以后，三界足足休养了三千年，才又恢复了生机。”
听他讲完，觉得这个故事跟广陵君记忆中的场景似乎有那么点相似，但似乎又很大不同。
相似的是三界浩劫，不同的是酿成三界浩劫的人，
李萧月口中归咎的是妖妃、女魔头，或许就是当年和天帝相恋的玉儿，而广陵君的记忆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天帝自己。
是非曲直到底是怎么样的？千雪更愿意相信广陵君的记忆。
“曾经广陵君让我看过他的记忆，我亲眼看见，酿成三界浩劫的是玉帝！”千雪握紧了拳头说：“你故事里的那个女魔头，或许就是指的当年的玉儿。事到如今，我都还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就是那个玉儿。”
想起这些繁琐事，千雪觉得头痛，双手抱着头，还是丝毫不能缓解这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