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语！”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纷纷向这边投来注视。
程夫人扒开人群第一个冲过来，将温语护在怀里，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恶徒。
看清姬霖这张脸时，怒火中烧。
“又是你！”
上次就是此人大闹她的画展，怎么这次又出现在霍家家宴之中。
如此没有品行的男人，为何会成为受邀的一方？
“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程夫人将手上的包包一扔，握起拳头就要朝着姬霖砸下去，但有人比她更快。
刚才徒手开瓢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对着姬霖就是一顿猛踹。
地上的姬霖最开始还能叫上几声，踹到后面彻底没了气息，直愣愣躺在地上。
“家弟犯浑，我代姬家道歉。”姬如雪拍拍手，朝着姬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一套下来，气息微乱。
姬如雪冷静自持，从手包里取出一张烫金名片，递到温语手里：“私下联系我，谈谈赔偿的事。”
说完，她一把揪住姬霖的衣领，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出宴会厅。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原本还嚣张的姬霖，已是生死难料。
吴斓升咽了咽口水，一串冷汗落了下来。
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没有跟着姬霖胡闹，不然姬家这位大姐大，不止要弄死姬霖，顺便还要将他打成残废。
姬如雪走后，议论声渐渐响起。
目光都看向吴斓升，对着他指指点点。
“刚才过去的那位是姬家大姐是吧？那这个岂不是吴家的败家子？”
“快别说了，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没想到人模狗样的，居然敢做这种事，况且还是在霍家的地盘上，想什么呢？这种人真应该回炉重造。”
……
吴斓升脸上自是挂不住，指着温语惊呼：“扫把星！谁碰你谁倒霉！”
温语深吸一口气，挺直背脊反驳道：“姬霖是个脑残，难道你也是？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不知道吗？”
温语眼神凌厉，身上冰冷气息瞬间四散开来。
吴斓升从未见过她如此生气的模样，与那个在霍景珩面前做小伏低的样子，大相径庭。
“滚出去，霍家不欢迎你！”温语大声说道。
吴斓升竟然给她的气势往后吓退了两三步。
他声音颤巍：“好你个温语，这可是你说的！你等着明天挨训吧。”
温语白了他一眼，锐气不减：“对，我说的。”
旁人可以不知道，但她跟霍景珩的婚姻是事实，她不相信吴家会为了个废物，真的找上门来要个解释。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旁边没有一个替吴斓升说话的。
吴斓升只好落荒而逃。
等人走后，程夫人又问了一次：“没事吧？”
温语长长呼出一口气，笑着摇摇头：“没事，一群狗仗人势的垃圾罢了。”
姬霖与吴斓升能在她面前有恃无恐，多亏了她的好丈夫。
向文香闻声走了过来，看见是温语，讥诮道：“我还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啊，那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了。”
程夫人眼神在几人之间来回转动，看出了点什么。
她拽过温语的手，对着向文香高声道：“这双手一看就是会画画的！要教也是教小语这样的。况且她还是C大设计系毕业的，师从夏鸣教授！”
“夏鸣教授？程夫人您是在开玩笑吧，她怎么可能会是夏鸣教授的学生！”向文香脸色铁青，“你一定是看错人了，温语这人我知道，手段卑劣，还喜欢骗人。你一定是被她骗了，她当年可是高考失败，连大学都没读过呢。”
程夫人瞪了回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向太太是在质疑我的能力？觉得我老了，容易被人骗？”
向文香一看对方生气，连忙赔笑：“唉，我不是那个意思！程夫人，我这么说全都是为你好。”
向文香原想着借花献佛，拉着霍清澜到程夫人面前凑个脸熟，要是对方真收了霍清澜为徒，再好不过。
却没想到，每次都能精准地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向太太是吧？我记住你了，以后你会在我的黑名单里，我设计的作品不是给你这种人用的。”程夫人霸气说道。
程夫人冷冷扫了霍清澜一眼：“至于这位霍小姐，你的学历我从未听过，还是先学学怎么做人吧。”
说完转身拉着温语离开。
霍清澜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狠毒了温语。
走出宴会厅，夜晚的风拂过温语的发烫的脸颊。
四周开满粉色芍药，在月光下泠泠，冷艳而柔美。
与低着头面无表情的温语，互相呼应着。
程夫人轻拍着温语的手背：“别在意那些无聊的人。”
温语苦笑着望向天空：“谢谢你为我说话，但恐怕……”
等家宴结束，免不了又要遭受霍老爷子的责问，他向来严以律己。
只不过律的是自己人罢了。
“不用你说，我大概也能猜出一二。”程夫人同她一起，两人坐在青石长凳上，“你其实就是霍家一直没有对外公开的霍太太吧？”
温语张开了口，不知该说什么。
她惊叹程夫人的敏锐，却又无奈自己身上的头衔。
程夫人拍着手，深感惋惜：“你这么优秀，霍家却没有一个识货的，放弃画笔，值得吗？”
温语低头沉默。
“你比他们任何人都优秀，砚洵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的。”程夫人叹息一声，“过段时间我要出国，很长时间都不在国内。”
“出国？你要去哪？”温语问道。
程夫人的话怎么听着像是道别。
“伦大你知道吗？”
“知道。”温语点点头，想起躺在邮箱里还躺着一封西雅·霍德华女士寄来的邀请函。
程夫人从包里取出一张邀请函，打开给温语看：“我下个月要去伦大当校董兼艺术顾问，今年是伦大百年校庆，会举办得很隆重。你学设计的应该知道，伦大设计系在业内的含金量。”
温语当然知道，当年她要是没有因为霍景珩留在C大，肯定会选择伦大抛来的橄榄枝。
程夫人：“如果想换个环境就告诉我，全程我包，亲自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