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语没有明确说明,她准备跟霍景珩离婚的打算。
但现在她决定不再为了婶婶,假装跟霍景珩感情和睦。
事情是怎样的,她后面会慢慢告诉婶婶。
她现在只想把精力用在,值得她珍惜的人和事情上。
但温霞玉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是没有猜到温语下的决定,当成是她准备别的计划。
温霞玉没有过多追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将温语拉到面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相册。
翻开一页,指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穿着素雅的年轻女人,站在老房子的院子树下,笑容温婉,眼神却透着一股倔强与不服输。
“你看,这是你母亲。”温霞玉带着怀念,“她年轻的时候,性子也烈,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但她活得通透,从不被虚名所累。她常说,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的心。”
温语凝视着照片上母亲的模样,总觉得照片的女人有些印象,却又无法与记忆里中的那个人重叠到一起。
差点什么。
“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的心”
这句话,温语放在心中默默念了数遍。
她是该对自己的心负责。
下定决心跟霍景珩离婚,离开霍家,不正是遵循内心的选择吗?
离开窒息的婚姻,挣脱一个虚伪的家族。
“你母亲要是看到现在的你,一定会为你骄傲的。”温霞玉仔细看着温语,“我们阿语不仅长得漂亮,这双手更是巧得不行,什么图画都能画出来。你长大了,知道自己要什么了。”
温语鼻尖发酸,将头轻轻靠在温霞玉肩膀上。
不需要过多言语,只是这样安静的陪伴,就足以抚平她所有的委屈与疲倦。
在这里,她不是什么霍家少夫人,不是需要时刻收起情绪的工具人,她只是温语,是可以被家人无条件疼爱和接纳的温语。
温语在病房里陪了温霞玉许久,看婶婶精神不错,还带她下楼到小花园里散步。
聊到傍晚,温语才坐上车,看着外面流光溢彩的晚霞,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又振作起来了。
她拿出手机,看着屏幕。
屏幕上的壁纸还是她高中时候,偷偷拍下霍景珩的照片,只是他侧颜的一角。
被她当作珍藏,一直用了八年之久。
温语打开相册不断翻找,终于找到最近画下的一树海棠花,调整一番进行更换。
有些东西,打算放弃,便该里里外外清扫干净,不留一丝痕迹,开始真正属于她的新生活。
……
东城郊区,某个偏僻的房间里。
霍司毓身上还缠着白色绷带,脸上气色倒是红润不少。
养在霍家老宅,有专门佣人照看,他恢复的很快。
他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在光亮里。
今天来,他就只带了一个人,健硕的小条背着双手,站在他身后稍稍往后一点的位置,眼睛黝黑没有情绪。
霍司毓看向坐在破烂沙发上的男人。
林烁东嘴里叼着烟,眼睛眯成一条缝,打量起霍司毓。
嘴角扯出一丝讥诮,烟雾随着他开口缓缓吐出:“怎么?派个残废来见我?”
他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轻蔑。
这是一处废弃的仓库,空旷、寂静,只有风吹过破损窗户时发出呜咽声。
霍司毓还没开口,他身后的小条脸色一沉,往前跨出一步,身体肌肉瞬间紧绷,眼睛里迸射出火花:“你就是林烁东?林乐瑶的亲生父亲?”
早在来之前,霍司毓便把此人的底细调查一遍。
霍清澜嘴上没有明说,试图用“私生粉”来混淆视听。
却没想到他手底下的关系网不是吃素的,虽然调查起来花费不少时间,倒也让他查出一些东西。
看着传出来的资料,霍司毓眼底里止不住的兴奋。
没想到十五年前林家那场大火,竟然没有将最重要的人给烧死,反而还让他活了下来。
此刻正完好无损站在他的面前。
林烁东,林家曾经的所有者。
现在却像一条丧家之犬,浑身狼狈,除了勉强还算得体的一身行头外,再无别的傍身。
霍司毓很快注意到林烁东手边的一款女士提包,看样子应该是霍清澜的。
这是抢来打算卖出去换钱?
看来林烁东十分缺钱。
林烁东嗤笑一声,随手将烟蒂扔在地上,用鞋底踩灭,动作随意又张狂。
他上下扫视着霍司毓身边叫嚣的小条,像是看不入流的物件:“你他妈又是什么东西?也配直呼老子的名字?”
这话彻底点燃导火索。
小条低吼一声:“你找死!”
整个人如同失控的猎豹扑了过去,拳头带风直击林烁东的面门。
他动作极快,是霍司毓手底下最能打的一个。
受过专业训练。
霍司毓没有说话,静静看着。
他了解小条的身手,更想亲眼看看这个林烁东,是否真如调查那样,是从“荧渊”那种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能从那里走出来的人闻所未闻,这要是真的,那他可是如获至宝。
林烁东动也没动,小条的拳头快要触及鼻尖时,他轻轻偏头轻松躲过。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下一秒,他随意探出手,精准扣住小条的手腕,“咔擦”一声,空旷的环境里清晰响起骨骼错位的声音。
小条闷哼一声,另一只手朝着林烁东的劈了过去。
林烁东眼中戾气一横,用手瞬间隔挡小条发来的进攻,抬起腿朝着小条的腹部重重踢过去。
小条吃痛地身子发颤地跪在地上,手被向上拽着。
小条避开林烁东的攻击,对其发起猛烈攻势。
林烁东不见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一丝嗜血的兴奋。
小条快,他的动作比之更快。
每一招都狠辣刁钻,直击要害。
几个回合下来,小条的动作明显迟缓,呼吸粗重。
林烁东抓住一个破绽,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小条的肋骨。
小条闷哼,动作一滞。
林烁东却没有停顿,另一只手钳住小条的咽喉,将人狠狠掼向旁边生锈的铁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