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烁东虽然年纪大了,但在“荧渊”那种人鬼不分的地方,摸爬滚打。
甚至能从那种地方逃出来,多少是有些东西在身上。
他眼中厉色一闪,身体灵活瞬间扭转局势。
“小贱人,敢跟你老子动刀?”
林烁东轻微喘息,他轻松躲开致命一击,顺势一个锁喉,另一只死死扼住霍清澜的脖颈。
将她牢牢控制在身前,勃然大怒咒骂几句。
浑浊的眼神在看到霍清澜抵死发疯的样子时,突然嗤笑着,带着一丝赞赏:“哼,果然是我林烁东的种,从小就心狠手辣。这性子,真他妈是遗传了老子。”
他用力掐着霍清澜的脖子,迫使她仰起头,与自己对视。
“为了攀附上霍家,当你的霍家大小姐,当年你可真够狠啊!联合外人,把你亲爹我送进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怎么,现在飞黄腾达,就想把老子一脚踢开?做梦。”
林烁东越说越激动,手上力道不断加重,霍清澜被他掐着脸色发紫,抓着他的手臂想要掰开掐着脖子的手。
“我告诉你,林乐瑶。”林烁东咬牙切齿吼道,“不想失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就他妈老老实实给老子拿钱。否则,老子让你什么都没有。”
说完,他猛然松开手,将人像扔破布一样,砸在地上。
“咳、咳咳……”
霍清澜捂着灼烧的脖子,大口喘着粗气。
她通红的眼睛,恶毒地看向林烁东的后脑勺。
大滴大滴眼泪从眼里掉落出来。
林烁东不再看她,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开始到处翻箱倒柜。
他拉开抽屉,掀开坐垫,把霍清澜房车里所有能找的东西,全都翻了一遍。
名牌包包里被堆在桌上,他一个一个扯开,就连里面的内衬夹层都不放过。
即便是摸到一张纸条,也要拿出来看一眼。
“哟哟哟,还说没钱呢,给人吃顿饭,五万开?还得是我女儿,弄死老子也不会亏待自己。”林烁东在旁挖苦着,手上动作越来越快。
最后翻出几张银行卡,一些看似贵重的礼品,以及搜刮出来的几万现金,一股脑地塞进自己带来的破旧帆布包里。
看着自己辛苦得来的一切被如此掠夺,霍清澜胸腔里充斥着恨意。
她趁着林烁东收敛的空隙,挣扎地爬起身,朝着她事先瞄见的水晶烟灰缸,想也没想,抓起来就朝着林烁东的后脑勺砸去。
砰!
一声闷响。
林烁东动作一顿,他缓缓转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指尖上是粘稠的血液。
他凑到鼻前闻了闻,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确认是自己的。
林烁东晃动身子,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眼神瞬息变化,如同被激怒的野兽。
他一步步走向手里还拿着烟灰缸的霍清澜,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你找死。”林烁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没等霍清澜反应过来,他顷刻伸出双手,死死掐住她还挂着红痕的脖子。
比刚才还狠。
“呃…放、放开!”霍清澜感受不到站立,被掐着脖子一点点从地上提起来,双脚在空气中乱蹬。
双眼凸起,布满血丝,脸色紫得瘆人。
她双手拼命拍打着林烁东的手臂,却是徒劳。
眼前的林烁东,浮现着狰狞的笑容,对她的样子像是在欣赏。
就在她意识涣散,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的时候,林烁东猛地松开手。
“咳!咳咳咳……”
霍清澜蜷缩着身子跪在地上,双手握着脖子,撕心裂肺咳嗽起来,贪婪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林烁东抽了几张纸捂住后脑勺后的伤口,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霍清澜狼狈不堪,跪在自己的脚边。
嫌她碍事,用力一脚把霍清澜踢出去半米远。
看到她刚才要行凶的那把水果刀,林烁东弯腰捡起来,蹲到霍清澜的身旁,用刀面轻轻拍打着她惨白的额链家。
“就凭你,也想杀我?”林烁东嗤笑,目光顺着她的肚子看下去,刀尖指着她的小腹:“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敢有下次……老子就先弄死你肚子里的野种,让你永远当不成霍太太。”
林烁东垫了垫手里的帆布包,感觉差不多了,瞥了霍清澜一眼,拉开车门,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房车内,一片狼藉。
霍清澜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许久都没有动弹。
劫后余生的恐惧,被掠夺的愤怒,以及深入骨髓对过往的怨恨,全都交织到一块,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压垮。
她受不了了。
她真的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好不容易从林家的噩梦里一点点爬出来,现在却又被林烁东像鬼一样的缠上。
她是恨霍家,恨霍家当年不出手相救,左眼旁观。
最后连两家定下的婚约随意取消,并将她从林家带出来的东西占为己有。
这些年,她对林家、霍家的恨,把她一点点吞噬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如今走到这一步,她已然没得选。
只能蒙着眼睛执着走下去。
无声的泪水顺着霍清澜的脸颊滑落,她的脖子火辣辣地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收起哭声,摸出手机。
找到熟悉的号码,快速拨了出去。
电话这次很快被接通,霍司毓略显不耐::“喂,又是什么事?”
听到他的声音,霍清澜稍稍振作起来。
即便霍司毓厌恶她,可再怎样,他们也有过曾经。
她不相信霍司毓真的能狠下心,不管她跟孩子。
“司毓,救我……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有人缠上我了。”
“谁?”霍司毓坐直身子,把旁边的人,包括阿柠再能全都赶出包厢,一个人静静来到床边,点燃起香烟。
“我、我不知道……”霍清澜不能说出林烁东的名字,按照脑子里临时编造好的说道:“可能是一个极端的私生粉吧……他好像知道我一些秘密,一直在敲诈我。”
“……”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霍清澜知道霍司毓在听。
她继续说:“司毓,你帮帮我,帮我把他处理掉,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