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什么，只是觉得过于巧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温语语气淡淡。
霍燕燕听到不得了的消息，耳朵竖直：“什么不是第一次？之前还有过类似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快说来听听！”
她激动地凑过去，纠缠起温语，想听个大概。
看见温语没有血色的脸，她停下晃动温语的手，撇撇嘴：“温语，你说我二哥怎么会疯成这样？他就算喝多了，也不至于连你都认不出来吧？你好歹是他嫂子啊！你跟我大哥都还没离婚呢！”
霍燕燕皱着眉，百思不解。
“他这到底是把你当成谁了？我从未见过二哥失态过……他平时虽然吊儿郎当，到处沾花惹草，但他不至于犯糊涂。该有的道德跟底线，还是有的……”
温语坐直身子，思绪都在把这件事跟凤砚洵联系上。
至于霍燕燕的疑惑，她无法宣之于口。
霍家表面上看着风光，实际上暗藏着什么，她其实也不清楚。
霍燕燕远远还没意识到，口中的“二哥”，内里早已烂透。
凤砚洵带着一身未散的冷冽离开后，包厢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跟浓重的血腥味。
霍景珩示意手下先将意识尚且半清醒的霍司毓拖到角落，用冰桶里的水浇醒。
有些事他还需要亲自审问。
不能任由外界的人说什么，他便相信什么。
他踱步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扫视桌上的狼藉。
在众多酒水瓶子里发现一个例外，一杯还未喝完的果汁放在桌面上。
不用想也知道，这杯是温语的。
温语不会喝酒，出门在外最多点一杯果汁。
地上还有一个透明玻璃杯，里面的水泼在地上，像是不经意间打翻的。
霍景珩盯着杯子底部，仔细看过去。
居然留有白色粉末。
他捡起地上的杯子，用指尖抹了一点放到鼻尖上，极其小心地嗅了嗅。
嗅到那股味道时，霍景珩脸色骤变，滔天怒火裹挟着冰冷寒意，眼睛死死盯着墙角的霍司毓。
对方的话犹如铁证，死死将霍家焊在耻辱柱上。
就算他此刻派人追出去，也无济于事。
对方的来头，即使他动用全部力量，也堵不上对方的嘴。
霍景珩只觉后脊发凉，一朝努力，全毁在自己这个弟弟身上。
刚才他还心存侥幸，此刻脸上被无形中扇了耳光。
他猛地转身，几个大步跨到霍司毓面前，他拿过冰桶，一整个从头顶上浇下。
霍司毓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一把揪住霍司毓的领子，将人抵在墙上：“你他妈碰这个东西？！你为什么敢碰这个东西？！没东西给你玩了是吧？啊？说话！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毁了多少人？沾上它，你这辈子就完了！”
霍司毓被勒得说不出话，面部扭曲笑着：“知道啊，那又如何？”
他眼神涣散，挑衅着自己的大哥，看到霍景珩暴躁模样，心里面充满复仇的爽感。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见不惯你这副模样，你他妈才是最装的那个！凡事都喜欢讲道理，今天我就要把这个规矩破了，你能拿我怎样？”
“反正……霍家家大业大，还不让……还不让我败点？还是不够我挥霍？”霍司毓嗤笑一声，充满对霍家的不屑：“霍家，不过如此……”
看霍司毓不知死活的模样，霍景珩只觉得血气直冲头顶。
新仇旧恨交织。
一拳重重砸在霍司毓脸上，打的对方脑袋撞向墙壁，嘴角再次溢出血丝。
霍景珩目眦欲裂，举起拳头还要再打，耳边却响起霍老爷子的告诫。
“景珩，司毓终究是你弟弟。你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再怎么争，这份血脉羁绊是断不了的。坐在那个位置上，高处不胜寒啊……爷爷不希望到你最后，连个能说句真心话、商量个对策的自己人都没有。自家兄弟，关键时刻，总比外人要靠得住些……该放下的，就放下一些吧。”
举起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霍景珩死死盯着霍司毓，胸口上下起伏。
最终，攥紧的拳头，带着不甘心，缓缓放下。
他松开揪着霍司毓的手。
人像一滩烂泥滑落到地上。
“这件事，”霍景珩声音冰冷刺骨，“你自己去跟爷爷交代清楚。”
霍景珩整理好外套，睥睨瘫软在地上的霍司毓。
“把东西给我戒了，彻底戒掉！霍家是清白世家，这种东西，只会脏了霍家门风，辱没祖宗！”
走到门外，霍司毓顿下脚步，警告道：“还有，温语始终是你大嫂，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她面前，否则，我绝对不像今天这样客气。”
冷哼一声，霍景珩不再多看地上的弟弟一眼，转身走向隔壁。
看着他离开，霍司毓趴在地上，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哈哈哈，家风？清白世家？狗屁，全都是一群伪君子！”
休息室内。
霍景珩推门而入，脸上还留着未散的戾气。
当他目光触及蜷缩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的温语时，那戾气稍稍收敛。
温语抬眸看他，对上他的视线，心里微微诧异。
他紧蹙的眉头一闪而过的……是担心吗？
为她？
霍景珩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旁边早已准备好的一条薄毯，披在温语肩上，将她裹紧。
他无意间触碰到她冰凉的皮肤，微微发抖。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发丝，。
“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温语却只是淡然摇头，浑身麻木，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精致木偶。
所有的惊惧、屈辱、愤怒仿佛都在刚才那场混乱中消耗殆尽，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疲惫。
她看着眼前的霍景珩，感觉他和他带来的一切，正在迅速地从她的感官世界中剥离。
他为什么要过来？
他在紧张什么？
他不是马上就要当父亲了吗？
他不是应该寸步不离地守在霍清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身边吗？
来找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