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结局
秦楠昕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召开了记者发布会。
她先是辞演了新剧的女主角。
而后当着各大媒体的面同我致歉，同时公开我们长达五年的恋情。
小助理打给我时，我刚落地机场。
为了影响不进一步扩大，我开车去了发布会会场。
一进门，就被满场的香槟玫瑰扎了眼。
我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秦楠昕又犯了个错误，我每到春夏交际就会犯鼻炎，花粉对我来说是避之不及的。
香槟玫瑰是她喜欢的，不是我。
她身穿白色曳地鱼尾婚纱，长发吹直了披在肩上，跟我初见她时一样青春可人。
可仅仅是美，再没有蓬勃爱意。
她单膝跪地，掏出一枚款式新颖的钻戒。
“严文祥，娶我吧，我想当你的妻子。”
是啊，从来都是她想，我就要接受。
可我这次不想接受。
我后退半步。
她愣了愣神，“是今天的场地布置，或是我这条婚纱，准备的戒指不合你心意吗？”
我从未见过她这般卑微谨慎的模样。
若是换做以前，我肯定不舍得看她受这种委屈。
可如今，她于我而言，只是个二维的回忆。
“如果你不满意，改天…改天…我下次再准备准备，只要你答应娶我，我可以…”
我打断她，“无需改天，不用下次，不必以后。”
秦楠昕眼底的情绪陡然一颤。
她扯了扯嘴角，硬是连半个体面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你…不爱我了是吗？”
我摇摇头。
“你喜欢夏天讨厌冬天，最爱蓝色，毛茸茸的小动物让你觉得安心。”
“你讨厌一切墨守陈规的事物，喜欢冒险和开拓，少女心和御姐力共存。”
“吃火锅你最爱四宫格，一定要最辣的锅底，毛肚必不可少，最好别放香菜。”
我一口气说完了她的喜好。
她先是一愣。
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下意识松开攥紧我的手，站起身往后退开，捏着桌角得指节用力到发白。
“可我累了。”
“你可曾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颜色吗？”
秦楠昕哆嗦着嘴唇。
双膝蓦地发软，在我转身离开时突然爆出一声悲切的哭嚎。
她扑上来抱紧我的脖颈，求我别离开她。
当红小花自贬身价做小丑。
媒体不会放过这等有价值的新闻，闪光灯直接怼到秦楠昕脸上，夸夸一顿猛拍。
我叹了口气。
脱下西装外套挡着她的脸。
右手拥着她的肩膀，护送她一路躲避镜头，拔腿狂奔直到将所有人成功甩掉。
就像我以往每次做的那样。
“上车吧。”我拉开后排的车门，“我送你回家。”
秦楠昕乖巧地上车。
全程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
车子停定在公寓楼下。
我知道她在期待什么。
她在期待我会送她回别墅，回我们曾经的家，可那里早就被我挂牌出售了。
如今新的人家住进去，往日痕迹烟消云散。
秦楠昕也注意到了。
原本粉色的窗帘，车头少女心的摆件，后排可爱的花边抱枕，都不见了。
“我都打包好，送到凌锡业手里了。”
“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你怎么不信我呢？”
“我信你。”
这是我最后一次跟她解释，“没有他，也会有别人，我总不能让这些东西占着我的车子。”
更不能让错误的人占了我的人生。
“我明白了。”秦楠昕垂了头。
开门，下车。
“我会搬走。”
她背对着我，初夏微风吹起她如瀑的黑发。
仿佛回到了七年前，我还是新晋青年导演的时候。
那时她还没毕业，来片场试戏。
只一眼，我就几乎沦陷。
可人生路长，人心难古，我等不到她，也追不上她。
“我会离开这座城市，去新的地方从头再来。”
秦楠昕没有回头，声音颤抖，“你会来送我吗？”
“一路顺风。”
这句话，我也对自己说。
严文祥，往后的人生路还很长，我祝你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