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罗洋家的狗被她婆婆送人了。”一到店里,文倩便得到阿薇的最新情报。
“嗬,太过分了,怪不得迁怒到我们头上了。”文倩握紧了拳头。这薛婆婆,平时文倩对她只是无感,但直接把儿媳妇的狗送人,这要是搁她身上得直接报警了吧?
“薛婆婆说,你给她的建议,宠物身上的弓形虫容易传染给产妇?我怎么不信呢?”
“当然没有了,她问过我宠物的事儿,我明确告诉她根据最新科学研究,只要定期驱虫,就不会对孕妇和婴儿产生影响,相反还能放松孕妇的身心。”文倩被这老太婆这么摆了一道,很是郁闷。
“要我说,所有的婆媳矛盾都是源于男人在其中不作为。这两婆媳都是强势的人,出了事情,这薛越就如同一个老好人一样,明确不站边,不从中解释,这俩人积怨越来越深。”阿薇突然跳脱出来,指责起薛越。
“那你说,如果薛越要参与进来,该怎么做才能让这婆媳俩冰释前嫌呢?”文倩道。
阿薇一时语塞,也答不上来。
“现在的情况来看,罗洋这边其实反而简单了,就是需要把狗狗物归原主。现在的问题在于薛婆婆,她的诉求到底是什么?”文倩道。
“存在感?”阿薇想到薛婆婆倚在会场一角,没人喊她拍照时落寞的样子。这次因为送走了狗狗,所有人都要来找她掰扯,那可不就大大凸显了自己的存在感吗?
文倩正思索着,一个男人冒冒失失地跑进来。
“这位男宾,客房里面不能随意入内!”前台姑娘一直追了进来。
仔细一看,这不正是薛越吗?
“文小姐,快帮帮我,罗洋把孩子带走了,留了个字条,要跟我离婚。现在我妈追到高铁站了。”文倩和阿薇都愣住了,这才刚出月子啊,天寒地冻的,产妇和孩子病了怎么办?
“薛先生,我们也一直联系不到罗女士,您能打个电话给她吗,我想跟她通话。”文倩道。
“唉!”薛越急得往沙发一坐,“她也把我拉黑了,完全联系不到。我妈说她肯定是回河北老家了,她直接去丈母娘家找人。就让她找找吧。”
“事情因她而起的,她这么气势汹汹去了,罗洋和孩子就算在家,能让她轻易找到吗?”文倩道。
薛越一听,就更不知怎么办了。“您出个主意吧,回头就按您说的办,一切费用我来结。”薛越道,“对不起,我们公司今年是要冲上市的,我实在是没时间折腾这些。”
嗬,公司冲上市,怪不得这么怕离婚。可就冲他这态度,不离也难。
“薛先生,您肯定不想离这个婚吧?”文倩道。
“我当然不想了,我们这胎是试管,用了多少年才怀上啊,好不容易生下来孩子,她闹什么闹啊?”薛越一边愤愤不平说着,一边打算把事情甩给文倩就走。
“等等。”阿薇说得对,婆媳问题都是因为男人不作为。这薛先生当了爸爸之后,每天来月子中心就是来应个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居然想全部甩给外人来解决。
“您也说了,这整件事情和我们是没关系的,”文倩严肃地说道,“您要是肯配合,那我们利益是一体的,我们肯定全力帮您解决。但你要还想着什么都不付出就解决婆媳问题,那我们帮不了,你们投诉吧。”
真没想到,这次针对“红酒产妇”的售后服务居然这么深度。把店里安顿好后,文倩立刻带着樱桃和薛越前往高铁站。
在候车室找到薛婆婆后,大家围着她问了半天,最后才搞清楚,薛婆婆生气的真正原因是,宝宝满月那天,正是她六十三岁的生日。
“那天你说我六十三,记得那么清楚,我还以为你肯定算过日子,结果忘得干干净净。”薛婆婆埋怨着儿子,眼圈都红了。
文倩一下子想起来,大约两周前,罗洋闹着喝红酒,她故意夸薛婆婆年轻,薛越自豪地说了一句“我妈今年六十三了”。想不到也是因为这句话,给了薛婆婆额外的期待。
“阿姨,我个人觉得啊,六十三不是个大生日,要不就原谅他俩?”樱桃劝道。
“不行,我这一生只过两个生日,六十三,八十四。”
“为什么啊?”樱桃没搞清楚其中的逻辑。
“我妈六十三走的,我爸八十四走的。所以我只要活过六十三,就超过我妈了,我活过八十四,超过我爸了。”薛婆婆昂首挺胸,抑扬顿挫地说道。
尽管不明白这超越的意义何在,但文倩已经在旁边查完了万年历,“阿姨,宝宝满月那天是您的阳历生日?既然是纪念您母亲,那您母亲当年肯定过的是阴历生日吧?那您阴历生日要到下个月呢,要不下个月好好办一个阴历生日。”
薛婆婆没再说话。其实,她一直都过的是农历生日。只不过宝宝满月恰好和她阳历生日一天,她又受了忽视,才拿这个事情做文章。
薛越这次也看不下去了,他立马掏出手机,拿出罗洋和自己的微信聊天记录。
原来,罗洋早在孕期就预定好了薛婆婆六十三岁生日那天的一家豪华饭店景观位。她比对了好几家,最后从中挑选了一个最贵最好的餐厅。
薛婆婆这才嗫喏着说,罗洋的狗狗没送人,寄存在某某宠物乐园呢。
文倩长出了一口气,立马打电话到店里,让人去取回狗狗。
现在就差找到罗洋和孩子了。
罗洋老家在村子里,下了高铁还要坐大巴才能到。文倩不放心樱桃一个年轻姑娘跟着薛越出远门,就让樱桃陪薛婆婆回去,自己跟着薛越上了高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