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门的灶台难得飘起了早烟，阿文蹲在灶前添柴，看着锅里翻滚的小米粥，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 自从林大人来了，门派里连伙食都好了些，以前叶掌门总说 “粥要稀点，省粮食”，现在却让他多放两把米，说 “弟子练武功耗体力，得吃饱”。
“阿文，粥好了没？林大人和叶掌门该议完事了。” 阿木扛着木梯从院子里进来，额头上沾着汗，昨天他刚突破 “一米八跳墙” 的目标，今天想试着挑战两米，特意早起打磨木梯防滑。
“快了快了，” 阿文掀开锅盖，一股米香飘出来，“你说叶掌门今天会不会真给咱们涨月例啊？昨天林大人提的时候，我看叶掌门脸都绿了。”
“不好说，叶掌门那抠劲儿，之前连药钱都舍不得多花……” 阿木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前堂传来叶千松的声音，比平时洪亮了不少，带着点少见的爽快。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端着粥碗往前堂走，刚到门口，就看见叶千松正把一张纸往火盆里扔，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宣纸边缘，纸上 “弟子淘汰名单” 几个字很快烧成了灰。
“叶掌门，您这是……” 阿木愣住了，手里的粥碗差点晃洒。
叶千松拍了拍手，转头看见林沐，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不像以前那样紧绷着，反而带着点笑意：“烧了！这破名单留着干啥？咱们碎玉门以后不搞淘汰了，要搞‘培养’！林大拿，你说的那个‘武学 KPI 表’，咱们今天就定下来，下午让所有弟子都学学！”
“林大拿” 三个字一出口，不光阿木和阿文傻了眼，连林沐自己都愣了愣 —— 昨天叶千松还一口一个 “林大人”，带着点客气的疏远，今天居然改叫 “林大拿”，这可是江湖人对有真本事的人的称呼，比 “大人” 更显亲近。
“叶掌门，您这称呼……” 林沐刚想开口，就被叶千松打断了。
“啥称呼不称呼的，有本事就该这么叫！” 叶千松拉着林沐坐到桌边，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账本，“你看，这是咱们碎玉门近三年的开支账，之前光买药就花了二百多两，还净是些没用的残次药。你来了这三天，阿石好了，阿木轻功进步了，阿文还帮着省了药钱，这才是真本事！”
林沐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叶千松在 “药费” 那栏画了不少红圈，旁边还写着 “贵！无用！”，显然以前为了这点钱愁了不少。他指着账本说：“叶掌门，咱们以后把‘药费’改成‘弟子健康基金’，按弟子的训练强度拨钱，练得越狠，基金越多，既能保证弟子身体，又能激励他们好好练，比瞎买药划算。”
“好！就听你的！” 叶千松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以前他总怕花钱，觉得 “不生病就不用花钱”，现在才明白，花在点子上的钱，能省更多钱。他翻到账本最后一页，指着 “月例” 那栏说：“还有你说的‘绩效奖金’，我琢磨了一晚上，每月从门派结余里拿出十两，谁 KPI 达标了就给谁，最高能拿二两，你看行不？”
林沐心里一乐，叶千松这 “老抠” 居然主动提加钱，看来是真被说服了。他点头：“行！不过得把 KPI 细则定清楚，比如阿木的轻功，跳够两米得 1 分，跳够两米五得 2 分；阿文的情报分析，收集到有用的线索得 1 分，帮着破解难题得 2 分，最后按总分发奖金，公平公正。”
“就这么办！” 叶千松拍了下桌子，声音大得震得碗里的粥都晃了晃，“下午开门派大会，把这些都跟弟子们说清楚，让他们也有个奔头！”
阿木和阿文站在旁边，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觉得像在做梦。以前叶掌门别说加奖金了，连弟子们想多要块布料做衣服，都得磨半天嘴皮子，现在居然主动跟林沐商量怎么花钱，这变化也太大了。
“对了，林大拿，” 叶千松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几块碎银子，“你昨天说要给弟子做‘能力档案’，需要买宣纸和毛笔吧？这些银子你拿着，不够再跟我说。”
林沐看着那几块磨得发亮的碎银子，知道这是叶千松的私房钱 —— 以前他见过叶千松数银子，每一块都要擦三遍，现在居然这么痛快地拿出来，心里也有点触动。他接过银子说：“谢谢叶掌门，我会省着花的，买最便宜的宣纸就行。”
“别！” 叶千松连忙摆手，“买好点的，不然写两笔就破了，更浪费。咱们现在要搞就搞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凑活了。”
说话间，院门外传来弟子们的脚步声，其他几个弟子听说要开门派大会，都早早地来了，站在院子里探头探脑，脸上带着好奇。叶千松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走到门口，看着弟子们说：“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有几件大事要宣布！”
弟子们都安静下来，看着叶千松，以前掌门开会总离不开 “省粮食”“好好练武功”，今天却不一样，他手里没拿账本，反而拿着林沐画的 “武学 KPI 表”。
“第一，” 叶千松举起 KPI 表，声音洪亮，“以后咱们碎玉门不搞弟子淘汰了！谁要是武功差、身体弱，林大拿会帮着你们改进，咱们一起进步！”
弟子们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之前大家都怕自己被淘汰，整天提心吊胆，现在终于不用怕了。
“第二，” 叶千松等欢呼声小了点，继续说，“从这个月开始，咱们设‘绩效奖金’！谁能完成 KPI，就能拿奖金，最高能拿二两银子，够你们买两身新衣服了！”
欢呼声更大了，几个年轻的弟子甚至跳了起来，以前他们每月只有五百文月例，够吃饭就不错了，现在居然能拿奖金，怎么能不高兴。
“第三，” 叶千松转头看向林沐，眼神里满是认可，“以后林大拿就是咱们碎玉门的‘总教头’，不光管弟子训练，还管门派的开支和计划，大家有啥问题，都可以找林大拿商量！”
“林大拿！林大拿！” 弟子们跟着喊了起来，阿石扶着墙站在后面，也激动地挥着手，阿文和阿木更是喊得最响的，他们是最先感受到林沐带来变化的人。
林沐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里也暖暖的。在大厂做 OD 时，他习惯了冰冷的数据和报表，现在却能看到每个人脸上真切的笑容，这种感觉比完成任何一个项目都更有成就感。他走上前，对弟子们说：“谢谢大家信任，咱们一起把碎玉门搞好，以后让别人提起碎玉门，不再说‘快倒闭的小门派’，而是说‘有本事、有奔头的门派’！”
叶千松站在旁边，看着林沐和弟子们打成一片，心里感慨万千。以前他总觉得，碎玉门撑不了多久，弟子们走的走、病的病，他这个掌门当得像个守财奴，只会抠钱，却留不住人。现在有了林大拿，门派终于有了活气，弟子们有了希望，他这个掌门，也终于能抬起头了。
“对了，林大拿，” 叶千松拉了拉林沐的袖子，小声说，“我下午想去趟镇上的药铺，看看能不能把之前买的残次药退了，再买点好药回来，给弟子们补补身体。”
林沐笑着点头：“好啊，我跟您一起去，顺便看看有没有适合阿文的‘观气术’秘籍，他在情报分析上很有天赋。”
两人刚商量好，阿文突然跑了过来，脸色有点紧张：“林大人，叶掌门，刚才我去山门口挑水，听见两个过路人说，青云宗最近在镇上搞了个‘内力达标仪’，说凡是想接江湖任务的门派，都得让弟子去测，不达标的不让接任务。”
林沐心里一沉，果然，青云宗的打压来了。叶千松也皱起了眉，他听说过青云宗的 “内力达标仪”，之前隔壁的 “清风门” 就是因为弟子都不达标，接不到任务，最后散了伙。
“别慌，” 林沐稳住心神，对阿文说，“你再去多打听打听，看看这‘内力达标仪’的标准是什么，怎么测的。咱们先把门派的事做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阿文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叶千松看着林沐，眼神里多了点依赖：“林大拿，这青云宗的事…… 咱们能应付吗？”
“能！” 林沐肯定地说，“只要咱们弟子练得好，KPI 达标，就算他们的仪器有问题，咱们也有办法应对。再说，咱们还有‘反垄联盟’的底子，以后联合其他小门派，不怕他们垄断！”
叶千松看着林沐坚定的眼神，心里的担忧少了不少。他拍了拍林沐的肩膀：“好！我信你！以后碎玉门就靠你了，林大拿！”
阳光洒在院子里，弟子们还在兴奋地讨论着 KPI 和奖金，虽然青云宗的阴影已经靠近，但碎玉门不再是以前那个死气沉沉的小门派了。有林大拿在，有这些有奔头的弟子在，叶千松觉得，就算是青云宗，他们也能拼一拼。
而镇上的药铺里，一个穿着青云宗服饰的弟子正和药铺老板说话，手里拿着个铜制的罗盘，正是 “内力达标仪”：“老板，你要是看到碎玉门的人来买药，就跟我说一声，特别是那个叫林沐的，魏大人要亲自会会他。”
药铺老板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应了下来。一场针对碎玉门的阴谋，正在悄悄展开，而林沐和叶千松，正带着碎玉门的希望，一步步走向这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