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门的清晨总裹着一层薄霜，药罐里的 “通脉汤” 在灶上咕嘟冒泡，阿文蹲在灶台边，正用指尖捏着株青灵草反复翻看 —— 这是林沐昨天特意嘱咐他挑的，要 “叶脉清晰、断面泛绿” 的新草，说残次草熬药会加重内力紊乱。
“阿文，药好了没？” 林沐踩着露水走进厨房，手里攥着张画满红圈的宣纸，是昨晚熬夜画的 “内力运转时刻表”，“阿石今早要是能坐起来，咱们的计划就成了一半。”
阿文连忙把青灵草扔进药罐，抬头时眼里带着点期待：“林大人，您真觉得阿石能好？我听大师兄说，内力紊乱要是超过七天，经脉就会萎缩……”
“那是没找对‘内力排班表’。” 林沐把宣纸摊在灶台上，指着上面的红圈，“你看，阿石之前是把所有内力都堆在晨练时用，就像员工天天加班，身体早晚垮。咱们现在按‘晨练 20%、午休 30%、夜训 50%’分配，再配合通脉汤外敷，就是给经脉‘放年假’，三天准能缓过来。”
说话间，院门外传来叶千松的咳嗽声，老头背着手站在霜地里，眼神往厨房这边瞟，显然是来 “查岗” 的。自从前天林沐拦下淘汰令，他就没睡过安稳觉，总怕这外来的 OD 是纸上谈兵，耽误了钱庄催债的日子。
“林大人，这都第二天了，阿石那边……” 叶千松刚开口，就见林沐端着药碗往阿石的房间走，只好跟在后面，嘴里还念叨，“要是实在不行，咱们还是得做最坏的打算，钱庄的人后天就来了……”
林沐没接话，推开阿石房间的门时，却愣了愣 —— 少年竟靠在床头，正尝试着抬手摸枕头边的剑，脸色虽还是白，但比前两天多了点血色，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模样。
“林大人！” 阿石看见他，眼里瞬间亮了，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林沐按住。
“先别乱动，今天咱们试‘内力轻运转’。” 林沐把药碗递过去，看着阿石喝完，又从怀里掏出块巴掌大的羊脂玉牌 —— 正是【全息绩效玉牌】，昨晚注入了点内力，此刻表面泛着淡淡的蓝光。
他让阿石闭上眼睛，指尖按在少年的手腕上，轻声引导：“跟着我的话来，把丹田的内力分成五份，先调动一份，慢慢往右手经脉走，就像…… 就像给生锈的水管慢慢通水，别用力。”
阿石咬着牙，额角渗出细汗。之前他总想着 “一口吃成胖子”，强行催动内力，结果经脉像被针扎一样疼，可这次按林沐说的来，只觉得一股温流慢慢在手臂里淌，竟没了之前的灼痛感。
“对，就是这样，保持匀速。” 林沐盯着【全息绩效玉牌】，上面渐渐浮现出阿石的内力数据：【当前内力运转率：18%，经脉通畅度：65%】，比昨天的 40% 通畅度高了不少。
站在门口的叶千松看得眼睛都直了。他活了五十多年，见过不少内力紊乱的弟子，轻则卧床半年，重则废了武功，从没见过有人两天就能让弟子自己运转内力的。他忍不住凑上前，盯着玉牌上跳动的蓝光：“林大人，这…… 这玉牌上的光是啥？还能显字？”
“这是‘内力绩效表’，能看见阿石的恢复进度。” 林沐随口解释，继续引导阿石：“现在把内力收回来，换左腿经脉，还是一份，慢慢来。”
阿石听话照做，这次更熟练了些，温流在腿里转了一圈，竟能轻轻抬了抬脚尖。他激动得声音发颤：“林大人，我…… 我能感觉到腿了！之前一直麻得像没知觉……”
“别急，明天咱们试试下床走。” 林沐收起玉牌，又从药罐里舀出些药渣，裹在布包里递给阿石，“晚上睡觉前敷在腰上，通经脉的，记得别敷太久，半个时辰就好。”
叶千松看着阿石眼里的光，又看看林沐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他拉着林沐走出房间，压低声音问：“林大人，你这‘内力重启计划’…… 真能让阿石三天下床？”
“叶掌门要是不信，明天一早来瞧。” 林沐笑着指了指院子里，阿木正对着土墙练习跳墙，阿文在旁边帮他扶着木梯，“不光阿石，阿木的轻功也快有进展了，咱们碎玉门，快不用裁人了。”
叶千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突然觉得这破破烂烂的门派，好像真有了点生气。他摸了摸怀里的淘汰令，悄悄往袖口里塞了塞 —— 或许，这林大人真能救碎玉门。
第三天清晨，天还没亮，叶千松就揣着忐忑起了床，刚走到院子，就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差点惊掉下巴 —— 阿石正扶着墙，慢慢在院子里走，林沐跟在旁边，时不时扶他一把，阿文拿着个小本子，在旁边记着什么。
“阿石！你…… 你真能走了？” 叶千松快步走过去，伸手想扶阿石，又怕碰疼他。
“叶掌门！” 阿石看见他，咧开嘴笑了，虽然脸色还有点白，但眼神亮得很，“林大人说我恢复得快，今天能试着练基础剑招了！”
林沐掏出【全息绩效玉牌】，上面的数据清晰可见：【内力运转率：45%，经脉通畅度：90%，可进行轻度武学训练】。他把玉牌递给叶千松：“您看，阿石的经脉快通了，再养几天，就能跟其他弟子一起执行任务了。”
叶千松捧着玉牌，手指在蓝光上轻轻摸了摸，又看了看能走路的阿石，突然红了眼眶。这三年来，碎玉门走了多少弟子，不是因为武功差被淘汰，就是因为练岔了内力心灰意冷离开，他这个掌门当得，连弟子都护不住。
“林大人，谢谢你……” 叶千松声音有点哽咽，从怀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淘汰令，当着众人的面撕了个粉碎，“这破纸，再也用不上了！咱们碎玉门，以后不裁人了！”
阿石、阿木、阿文听见这话，都激动地围了过来。阿木挠着头说：“叶掌门，林大人教我的‘借力跳墙法’也快成了，昨天能跳上一米五的墙了！” 阿文也举着小本子：“我挑的青灵草熬药，比之前的药效好太多，省了不少药钱！”
林沐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也暖暖的。在大厂做 OD 时，最多是帮部门扭亏为盈，可在这里，是真的在救一个门派，救一群少年的希望。他拍了拍手说：“既然阿石好了，咱们今天开个门派大会，把‘弟子培养计划’定下来，以后咱们碎玉门，不光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好！”
就在众人欢天喜地准备开大会时，山门外，一个穿着灰衣的汉子正偷偷往里面看，手里拿着个铜制的罗盘，罗盘上的指针对着碎玉门的方向，微微发颤。他掏出个小本子，飞快地写下一行字：“碎玉门内力紊乱弟子已恢复，疑似有高人相助，需上报魏大人。”
写完，汉子把本子揣进怀里，转身消失在山林里，只留下罗盘上的指针，还在固执地指着碎玉门的方向 —— 青云宗的眼睛，已经盯上这里了。
而院子里的林沐，还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他正和弟子们讨论着 “武学训练 KPI”，阿文提议给每个弟子做 “能力档案”，阿木说要把轻功训练分成 “入门、进阶、精通” 三个等级，叶千松则拍板，以后每月给弟子发 “绩效奖金”，用省下的药钱买丹药。
阳光透过树枝洒在院子里，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暖意。碎玉门的春天，好像真的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