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没想要去王府,故而随着马车就回了相府,宋景行并不勉强。
他的大手放在她的头顶上,遮住了马车上头的磕碰。
带着她下了马车,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玉药瓶来,递给人儿,“此药每日夜里之前,涂抹一次,可消肿。”
男人带着低笑,眼看着她红着脸颊接过。
陶桃的脸颊火辣辣的,下意识抬眼看了他一眼,说道:“景爷不是说,要帮我抹吗?”
看着人儿的脸,他呼吸一紧。
这个小女人,知不知道她这么说是在玩火?
宋景行喉头滚动,捉过她的腕子入怀,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桃桃若想,本王自会满足你。”
他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陶桃却被理智窜上了头,轻轻地推开他。旋即六神无主的转过身去,提裙就跑进了府里。
没有再看他那玩味的笑容,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就回房去了。生怕他再威力大发。
宋景行低笑一声,淘气。
***
入夜。相府室内烛火燃燃,带着几分暖意。京城已霜降,屋里头寒凉了些。
陶桃裹挟着被褥,拿出白日里景爷给的药,脸红耳赤的上药。
他这个男人,真是,什么药都能买的到。
正收拾完,房门外传来一阵叩门的响声:“大小姐,十一有事要告诉你,请开一下门。”
宋翊在外头候着,侧身敲门。
有些犹豫,陶桃走到房门前,落下了栓,“有什么话就在外面说吧。夜深了,你进来我闺阁不方便。”
不得罪他,只好用这样的托词来劝退人。
外面停顿了一下,宋翊就告诉她,说道:“今日白日之事,十一已经知晓。想问大小姐,是否要除掉姜碧?十一可以帮你。”
言语似是带着试探,正是想看看她的想法。
微微敛起袖子,陶桃沉吟,看着窗外映照出的人影,道:“不用。我自有我的打算。”
等到外面没有声音时,她走去桌边,想吹灭烛火,去就寝。
“我骗了大小姐。实则,姜碧已死。”宋翊在门外,低头说道。
睁大眼睛,陶桃下意识伸手挡了下烛火,没让火苗熄灭。
姜碧死了?!
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立刻回过身去,拉开房门,“谁杀的?”
这怎么可能,姜碧明明在衙门。
宋翊将眼神投向她单薄的身影上,她娇躯微软,还散发着淡淡的药清香。他低下头去。
“纪钦弈命人刺杀,他先发制人。”
衙门里有他认识的人,知道他打听之后,就把姜碧的事告知了。这才过来禀报她。
趔趄了一步,陶桃怎么也不肯相信。好好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
纪钦弈果然歹毒!生怕会用姜碧去引诱他,落下把柄,于是来个先发制人杀了姜碧,除了后顾之忧。
扶住门边,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秀眸,说道:“在我看来,皇叔自乱阵脚,无疑是慌了。他的死期终究不远了!”
闻着她身上的药清香,宋翊走近她,闻了闻。
后退两步,陶桃提防的看着人,皱眉道:“你干什么?禀报完了,还不退下。”
这药的香味……像是男女事后,女子该涂抹的那种药。
宋翊不是什么道貌岸然的君子,玩过的女人无数。不过觉得女子就是男人的玩物,用来消遣的罢了,玩腻了就扔了。
“大小姐。”他凑过去,欺近她说道:“你涂了那个药?”
手里捏住了一根银针,陶桃的眉间划过一抹厌恶。她瞪着人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她避退的样子,宋翊停止了脚步。
“十一僭越了,还请大小姐恕罪。”他只是低了个头,并没有真心道歉的意思。
在她越发厌恶的目光之下,宋翊走了。
深深的匀了一口气,陶桃兀自镇定自若,迅速上前去关上房门,落下门栓。
看着一旁的药瓶,她紧紧的咬唇。
景爷,若你此刻在我身边该有多好。她低低的垂着秀眉。
每日要打理丞相府上下,还要提防初十一,也就是现如今的宋翊。在不招惹不顶撞对方的前提下,还要保全自己。她有些累。
吹灭了烛火,陶桃脱了绣鞋上榻,倚在床头,“景爷,我会等你来娶我。”
抱着一声叹息,她倒床睡下了。
翌日,天际泛起了黎明的微光,衬得似鱼肚白一样。外头的莺莺燕燕鸟语声响起,此起彼伏。似是催促着她早起一般。
微微洗漱了一番,陶桃就徒步走去坊市里。姜氏的酒铺果然闭门了,阿开跟麻子还有郭兴的生意好的很。
“掌柜的,对面的酒楼空着也是空着,何时命人来开张?”郭兴小心翼翼的低头出来,循着她的目光一起看过去。
正停留在门前,她手放在下巴上,摩挲着。
之前,阿阮跟她提过府里的十三娘和她相公两人,她觉得不错。
抖了两边的软袖,陶桃的眉头舒展,说道:“我有合适的人选,你立刻去王府请十三娘出来,以我的名义。她知道该怎么做。”
只要对面的酒楼开起来,再带动她的这几间铺子,那么便是极好的。
整个京城的铺子,就算是有皇亲国戚撑腰。也没有她这生意那么好的盛状过,她是有信心的。
郭兴应声,这就去请人。
走进医馆里,陶桃不咸不淡的倒了杯茶水品着。
等了一个时辰左右,郭兴领着两人来了,不忘过来附耳说了句,“小的去王府的时候,府上的婢女说王爷去赴宴了,宫里今日有一场盛宴。交代过婢女今夜都不会回来。”
听着郭兴说着,陶桃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以往景爷从来不会夜不归宿的。
正想着出神,手中的杯盏无意间跌落了下去,十三娘眼疾手快,干脆利落的伸手接过,放在了桌上,“小心。”
好身手!陶桃雪亮的抬起眼,看着十三娘穿着暗红色的衣裳,一脸的风情万种。单手倚在她相公玉郎的肩上,玉郎轻笑着。
“你们二人来的正好,我有合作要寻你们。请坐!”她笑着示意郭兴去沏茶,带些点心上来。
夫妇俩人看了一眼,坐下。
那厢,宫里。
宴会里觥筹交错,大殿明亮金澄。
宋景行执着杯盏,淡淡道:“皇叔把这些女子都撤下去吧,本王瞧着脏了眼睛,不及我家桃桃的腰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