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花枝招展的柳腰舞娘,正在曼妙的翩翩起舞。
宋景行本就对其他女人没兴趣,这几个女人,腰没她细,没她会扭,没她的娇羞娇软。眉眼没她清秀,脸没她好看。
他一眼都不想看。
身旁的纪钦弈笑里藏刀,单手还握着一个美娇娘,“小景,你这也太挑了。这些都是我府上上等的货色了。虽说不及陶姑娘,但也能凑活看了。”
陶桃的身段,没有哪个男人不馋她的。纪钦弈掳过一回,抱过一次,若非宋景行看得严,他就想办法霸王硬上弓了。
那种滋味,光是想想,就觉得要男人的命。
宋景行冷嘲一声,他目光宁可看宫里的太监,也不看别的女人一眼。
“皇叔近来少不出户,倒是往宫里跑得勤快。”他继续倒着深色的酒水,绛紫般的浓稠原液,若非他猜得不错,西域的葡萄酒。
闻声,纪钦弈的脸庞带着一抹不自然。松开了舞娘的腰。
摆了摆袖袍,他执起白金色的酒壶,满上一盅,“有时候,府里反而不安生。我来宫里避避,要出了什么意外,还能有庇护。”
话里有话,刀锋相对。
宋景行勾挑着唇,忽而后背有一抹杀意袭来。他镇定自若的饮酒,只见得方才那舞娘拿起簪子,就要向着他刺去。
黑影迅速出现,擒住舞娘的手。
“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我们王爷!”黑影捏断舞娘的手,纪钦弈的脸色一变。
这个蠢货!说过不要莽撞。
舞娘跪在地上,泪儿潸然道:“王爷饶命!饶命啊……只要您能饶小女不死,小女愿意把幕后主使告知!”
纪钦弈的脸色彻底变了。
宋景行意味深长的看了舞娘一眼,对黑影道:“将人送去刑部,让她招。”
黑影喏声,立刻押走人。
腾得起身,纪钦弈有些惊慌,看向宋景行,说道:“小景!这,此事不宜惊动,不若还是自审吧,何必提到刑部去?”
显然,语气里已有慌神之意。
宋景行饶有闲适的撑着鬓角,他挑起唇角道:“皇叔,这在宫里发生的刺杀,本王不好自审。事情总会流露出去。不如提前让刑部查个明白。”
舞娘是纪钦弈府里的人,他安插进去的眼线。
一阵惊慌的趔趄,纪钦弈看起来似是有些自乱阵脚,说道:“小景,这舞娘虽是我府上的人。但绝非是受我属意!”
急急忙忙的为自己开脱。
“本王知道。”宋景行理了理衣袍,绕过青玉案牍小桌,看向纪钦弈道:“皇叔绝不会害我。”
他敛了敛袍子,眸子里渗出寒光。
手扶住桌角,纪钦弈佯势自若地坐下。不过饮了两盏酒水,就已经很是坐立难安。
蓦然,起身,“小景,我,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剩下的你自便吧。”
没有听任何的话语,径直的就出去了大殿。
宫宴里,本就他二人。可当纪钦弈走后,却从帘子外头出来了好些个大臣。更有刑部的大人。
宋景行扫向他们,淡淡道:“诸位大人,你们都已经瞧见了。知道该怎么做?”
这是他给纪钦弈,设下的局。
大臣们纷纷摇头,议论纷纷。说这纪皇叔实在是太过嚣张,明目张胆,竟敢教唆舞娘刺杀景王爷。
“王爷放心,我等定会在御前弹劾!”
这些臣子们,皆是先皇的部署。两边都不靠。宋景行此举,正是想利用这些臣子来谋事。如此,皇帝才可相信。也正好,为他所笼络这些人。
黑影从柱子旁出现,“主上好计谋!”
宋景行并无愉悦之色,他走的是一招险棋。
敛袖提步走出大殿,风儿将他的大袖袍灌的鼓鼓的,他说道:“去收拾大殿,本王今夜歇宫里。”
事情还不稳,稍有差池,将会失足深渊。
“是。”黑影去打点。
……
医馆。陶桃与十三娘以及玉郎,交代了一下午的事宜。这会儿便忙活了起来酒楼开张的事。
请的厨子是从王府带过去的,王府的厨子是宋景行专门请来的御厨,菜肴都是一绝。小二也是从王府里找来的靠谱的下人,基本用的都是自己人,她才放心。
十三娘笑说道:“姑娘果然谨慎。这都是现成拿来用的。”
并非她谨慎,而是陶桃不想因为粗心大意省略了哪个细节。到时候会牵连到景爷。
打点好了上下,接下来就等着新的匾额做好,择个好日子开张起来酒楼了。
“对了,秦鱼在府上吧?”陶桃转过身去,看向十三娘,说道:“你们回府的时候,顺便告诉秦鱼,让他来我这里一趟。我有事找他。”
夫妇二人互视一眼,点了点头。
在医馆里等了好半晌,只听见外头马儿嘶鸣的声音。少年英气风发,翻身从马背走下,笑眯眯的说道:“长嫂,何事找我?”
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陶桃说道:“我想让你带我进宫。”
进宫?莫名其妙,长嫂要进宫做什么。秦鱼转了圈眼珠子,想了想,八成是跟长兄有关。
话说,长兄今日在宫中赴宴,的确夜里回不来。
“你是不放心我长兄吧?”少年径直绕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她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我要是没长兄的允许,私自带你进宫。到时候我怎负得起责任。”
他是怕长兄会削他。
陶桃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少年终究还是少年。
又从桌上拿了个剥好的橘子,递给他,“我会小心行事的。你只需把我送到他身边就好。这你还不放心吗?”
宫里想必,已经开始了一抹暗流汹涌。她想跟他一起面对。
少年接过橘子,投进嘴中。一股丝丝甜意弥漫,他拍桌起身,“行,冲着长嫂亲手给我剥的甜桔子,我怎么也得帮你!上马吧,我带你去。”
他拍了拍手,翻身上马。从马背上将她轻松地扯了上去,便带着她驰骋向宫里去了。
陶桃就喜欢他这点的果断干脆。
马儿行的快,去宫里的路不远。秦鱼很快来到了宫道,有进宫的令牌,方便的很。
“我长兄应该住在那个大殿里。”少年手指了一下。
低头走着,她尽量不看旁边的宫人,生怕被认出。
大殿里,氤氲着雾气。宋景行正躺在浴桶里,闭眼抿着薄唇,低唤道:“桃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