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怕他误会了,她可不是要以身试龙。
只是上一回她与阿阮被皇叔纪钦弈抓到府里的时候,亲眼看见府上那么多莺莺燕燕,而且纪钦弈似乎很沉迷于颜色。
“我是想说,我们可以在皇叔身边安插眼线。而这眼线,是女人。”陶桃想,既然姜碧不能为之所用,那么便换做旁人。
左右纪钦弈只图个新鲜感,不如从此作为切入点,打入内部。
宋景行勾挑下,他揽入了人儿入怀,以为她要自己去。
他勾了勾她光洁玉润的下巴,“桃桃,你以为皇叔不会识破么?”
弄得不好,又是一条性命。
陶桃皱眉,若真是这样,那除了姜碧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姜碧不是主动送过去的,而是早就跟纪钦弈合作,所以她的机会会更大一点,对于纪钦弈的防备要少一些。
“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想到这一点。”她从他的怀里缓缓退出,推开他的胸膛,“除非你设局,让姜碧心甘情愿为你做事。”
当然,这样就不用顾虑到她了。只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就不会伤心难过。
宋景行眉头深锁,他不喜欢她提到姜碧。
松了手,他声音有些清冷,凝着人儿道:“你是觉得本王,非姜碧不可么?”
陶桃轻咬了咬唇,她从来没这么觉得。
忽而起身,她扭过头去,“我该回相府了。”
带着他臂膊里的温暖,陶桃狠心不继续留恋,保存这份温存,抬步离开了房间。
这一次,宋景行没有挽留。
他眸光灼灼的凝着她离去的背影,淡声道:“桃桃,待我铲除了纪老狗,就来娶你。”
在走之前,陶桃嘱咐下人去做些参汤,给阿阮送过去。
临走时,她四处寻秦鱼,少年却早已经在府门前的马上等她。
“长嫂,上来!”秦鱼微微弯身,从马上朝着她递过手去。
少年英气,腰身窄紧,他的手握住她的手将她带了上马。
陶桃在来的路上,忧心阿阮,并没有多想什么。此刻回去了,她才注意到,这于理不合。
双手不知道往哪放,她索性抓住马后面的鬃毛。
“不然……我还是坐王府的马车回相府一趟吧。”她在马上挣扎着,要下去。
却被少年握住了腕子,不让她下。
秦鱼斜眉飞挑,她按住她隔着单薄衣料的手,“长嫂,我以为你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你既然在意,就是不放心我。”
他勒动马缰,马儿猝不及防的扬起马蹄就走。
陶桃深锁秀眉,她看了眼他腰身上挂着的刀子,于是将手抓在刀柄上。
看着面前少年单薄的身形,她说道:“我没有不放心你。只是外人瞧了,不合适。”
马儿被少年带动着,早已经在路上驰骋。
陶桃有些不自然,抓住他的刀柄。可他的刀柄并不是那么好抓的。显然有些尴尬。
秦鱼笑了笑,握过她的手抓住自己的衣角。
“来的时候,长嫂没想那么多。回去时,也别想太多了。”他一夹马肚,加快了马儿驰骋的速度。
索性抓的是他的衣角,陶桃松了口气,没被马掀飞出去。
从今往后,打死她也不会再坐小叔子的马了!
似乎骑马是很正常不过的事,路上没有人注意到二人。迎着猎猎作响的清风,一刻不到,秦鱼就已经看见了前处的丞相府。
拉停了马儿,少年伸过手去。
“不用,我自己下去。”陶桃碍于礼节,她攀着马背,缓缓地落下。
还好丞相府的管家眼疾手快,让人把马镫放在地上。她这才能够到下去。
马太高大,她身材娇小。
陶桃准备进府的时候,却见少年在马背上出神的想着什么,扭头问道:“你不进来吗?”
秦鱼收回眼神,拉转马头调头。
“不进去了,阿阮病了,虽说问题不大,但我身为她日后的夫君,理应照顾她。”少年扭转马头,不忘对陶桃说道:“长嫂若有事,差人来王府寻我。驾——”
马蹄仰起尘土,秦鱼认为该对阿阮负责,此时她应当最需要自己。无关情爱。
陶桃微微露出一个微笑。
这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该承担的责任。
转过身去,信步回到相府内。那厢,经过长廊欲走回自己的房间时。初十一忽而跪在了地板上,在她的面前低低着头。
“大小姐,十一知错。”他跪得挺拔,一身淡紫色的衣裳衬得他脸容阴柔的美。
陶桃从未仔细看过他,而今借着日光,照在初十一的身上,只觉有些恍惚。
收回眼神,她坦然自若的说道:“起身吧,下不为例。”
伸手推开房门,就要把人关在门外,看也不再多看一眼。
如此的疏离淡漠,让初十一心口绞痛。他立刻起身,伸手拦在她的身前,强行挤进了房里,以后背顶住房门。
“大小姐。”初十一走近她,陶桃凛凛的后退,“……初十一,你想干什么!”
清袖里暗藏的银针,正要没出。
此时秦鱼不在府上,初十一要是真对她做什么,她只能偷袭才有胜算。
初十一没有再走近,只是低头道:“我心悦于你。可却不能近你的身,我心底煎熬……所以,才会一时犯浑,偷了大小姐的衣裳,做了那种令你颜面尽失的龌龊之事。”
陶桃紧紧咬牙,“我说了,此事不必再提!”
若非看在对方是皇子的身份上,她早已用银针阉了对方。
浑身上下,充满着气焰。她转移方向,接近房门之处。想要拉开房门趁此出去。
初十一却站在门前,一挪不挪。
“大小姐不喜欢我,我便一心一意在大小姐身边做一条狗,心甘情愿。”他再度单膝跪下,臣服于她。
陶桃的胸口不断起伏,眼里带着复杂。
这人是怎么回事?
略微平静,她走到初十一的身后,迅速拉开房门,“出去,我不用你在此多费口舌。只要你在府上安分守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一切好说!”
初十一跪着纹丝不动,他左手放在单膝上,抬眼看着她,说道:“我知道大小姐的秘密,我若说可以帮你,你还会赶我走?”
陶桃身形一怔。
难道,父亲的密室,被他发现了。
见她并未说话,初十一低声道:“皇叔纪钦弈,我有办法可以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