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正想让郭兴去衙门找下阿开,下一瞬,阿开回来了。
“阿开!”陶桃唤了一声,“人可送过去了?”
瞧见他是一个人回来的,陶桃放心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阿开似是有些走神,走到她面前来时,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去了药酒铺子。
陶桃感到不解,但没有追问。只要人送走就好。
末了,紫纬马车停下。黑影从马上下来。
“主上!”黑影候在马车前,掀开了帘子。
只见宋景行将赵焱带了出来,往医馆里走。
陶桃瞧见他们来了,上前去,一看赵焱在昏迷着问道:“怎么伤这么重?”
赵焱被放到了榻上去,陶桃拉上了帘子。
宋景行拂了袖袍的灰尘,“桃桃,治好他。”
陶桃一点头。
“应该没什么问题!”她拿过前面木架上的一排针线、止血药、纱布等等。
当她揭开赵焱的衣袍时,发现里头的血肉已经粘住了。
露出赵焱的胸膛来,虽然都是血,什么都看不见。但宋景行还是皱了下眉。
“换郭兴来。”宋景行示意黑影去叫人。
陶桃却道:“不用。郭兴只能看些寻常的小病症,但这个他做不好。我怕他不小心碰到了哪里,会引发伤口感染。”
黑影愣住了,看看主上。
这到底是要不要去?
宋景行抿唇,看着她动作娴熟的脱衣,将赵焱的衣袍扯得更下。
陶桃的表情没什么,对于医者来说,司空见惯。
“黑影,脱衣。”宋景行命令道。
黑影二话不说就脱了。
宋景行将衣裳盖住赵焱的下半部分的身,遮挡着些。
陶桃觉得衣裳有点碍事,伸手移开了一下,却又被男人执着的挡上去。
有些无奈,她说道:“景爷,你要不要出去一会儿?这里有我,一定不会让赵小侯爷有事的。”
他在这,她的专注都被他打断了。
宋景行薄唇紧抿,拂开帘子走了出去。
陶桃下意识看他一眼,与黑影对视。
“你家主上,怎么了?”她不由得手上倒药粉在赵焱胸膛上,边问道:“我看他一进来医馆,好像心情就不太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黑影说道:“大概是……姑娘脱了赵小侯爷的衣裳吧。”
看了眼赵焱,此刻被扒的就剩下底裤了。
陶桃一顿,旋即笑了一下。爱吃味的男人。
黑影就出去了。
宋景行在医馆前,身形挺拔负手,开口道:“去买,失忆的药。”
黑影一愣。
“主上是做什么用。”
“让桃桃失忆一会儿。”宋景行扫了里头一眼。
黑影:“……”
半个时辰后,陶桃拉开了帘子。
赵焱脸色苍白的躺在榻上,郭兴去善后,给赵小侯爷穿上衣裳。
陶桃洗干净了手,烧了苍术。让医馆里的血腥味去一些。
正擦着手,宋景行伸过来巾子,握过她葱白的手指,一根一根擦拭着。
他格外的认真,俊朗出尘的脸庞不似凡间。
陶桃看怔了,盯着他好一会儿。就这般被他摆弄着。
回过神来的时候,陶桃关切问一句:“我看赵小侯爷受伤那么重。景爷,你有没有受伤?”
虽说,他受伤是很难的一件事。
但是她还是想问问安心下。
宋景行扫了她一眼,翘起唇角,“想到我了。”
他等她这一声关切,等了半个多时辰。从进医馆起。
陶桃这才明白,他在吃的什么醋。
原来是觉得她不关心他。
“刚刚小侯爷情况危急,我只能先救人。”陶桃伸手,攥着他宽大的袖袍,“你不会生气吧?那是命在旦夕的人。”
宋景行自是没有过多的什么,只是觉得,不让她亲手在医馆里治每一个病人,是对的。
想起方才她脱衣裳脱的轻车熟路。
“每一个病人,都要那么脱么。”宋景行看向陶桃,扯过人儿入怀里。
陶桃“嗯?”了一声,仰着脑袋看他。
见他眉间里带着一丝不悦,她立马求生欲很强的说道:“自是没有!”
宋景行似乎没那么冷了一些。
“下回,遇到男人。让郭兴去治。”他禁锢着她的细腰,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低哑道:“你是我的。桃桃。”
陶桃被咬了一下,不觉得疼,只觉得酥酥麻麻的。
耳廓微烫了起来。
这个男人,真是占有欲太强了!
“景爷,好了。这里是在医馆。”陶桃轻轻的推开他,不让他继续侵夺她。
不然,刹不住了。
宋景行指腹摩挲着她的脖颈,“我走后,发生过什么事。”
陶桃觉得他是神算。
什么都知道。
宋景行瞥了一眼郭兴,“有什么事,此人都挂在脸上。让人不知道也难。”
这些,不必依靠暗卫知晓。
陶桃就将之前来讹诈的人的事告诉了他。还有梨花的事,以及阿开回来就魂不守舍的样子,通通都告诉了他,事无巨细。
“就是这样了!”她的手被他的大手握在掌心里。
宋景行眯了眯紧眼眸。
“嗯。”他捏住她的脸颊,“下回有事,找我来处理。”
他不希望她有事的时候,只选择自己一个人面对,而不想去依赖他。
陶桃明白他的意思,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不要不开心了。我也就是……脱了赵焱的衣裳,他是你的好兄弟,也不是别人。”她说道。
本想安慰一番,可宋景行的眉头跳的厉害。
陶桃不解的眨眼,看着他,“你不是在意的就是这个吗?方才还拿黑影的衣裳盖住,你那样我不好缝针的。”
宋景行此刻,大有种想要把她摁在医馆里做的冲动。
“桃桃。”他的喉咙滚动一下,声音沙哑,“别再提了,此事。”
陶桃晓得他不喜欢,点头,向他保证下不为例。
在医馆里待到入夜。
郭兴扇着扇子,在为赵小侯爷煎药。陶桃去酒楼拿了点糕点过来,正放在桌前。
“景爷在看什么?”陶桃走过来。
宋景行示意她看。
“打烊的这么早。”他目光定在药酒铺子。
陶桃诧异的看见阿开关门走了。
以往这个时辰,还在开的呀。怎么他就打烊了?
“景爷。”陶桃五味杂陈的放下糕点,对他说道:“我觉得阿开有点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