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不想再跟他继续缠下去,否则会怀疑人生。
皇陵里头十分幽冷。
“不知道哪一间是有玉琳琅宝藏的。”陶桃越走,越觉得这里弯弯绕绕。
外头看起来很正常,可是里头实在是错综复杂的很。
稍不注意就容易形成鬼打墙。
宋景行勾唇,负手在她身后走着,倒是想看她一个人能不能走到目的地。
“桃桃,你要走去哪。”他低笑着,随她一起。
陶桃“唔”了一下子,回头看他。
这男人还在后头云淡风轻着呢!
刻意停留了一下,陶桃双手背在身后,“依景爷看,这宝藏的藏身之处,会是哪里?”
走了这么久了,半点宝藏的影子都没瞧见!
也不知道燕池是走去哪了。
宋景行挑唇浅笑,他单手揽住她的细腰入怀,将娇小的她拢入胸膛。
“跟着为夫走。”
“嗯?”她仰头看他。
男人的轮廓深刻,眸光灼灼,唇角弧度。
此刻,倒是半点不紧不缓。
陶桃觉得自个真应该学他的坦然从容。
宋景行来到一处石门,门上有一道深进去的刻印。
陶桃抬眼观察,指腹摩挲上去,“好像是玉令的刻印……”
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玉令,试探性的将它摁在了刻印里头。
只听得“隆隆——”一阵声音。
石门缓缓打开,露出里头空旷的场景。
“打开了!”她收回玉令,收入袖口中,回头看他。
宋景行带住就要往里走的人儿,先以身上的暗器投向。
暗器进去后绕了一圈,墙上地上都滚了一遭。
陶桃知道要试探,只是她想走进去一点点,再用簪子试。没想到景爷的暗器活络,试探的更加全面!
“簌簌——”
又是一阵暗器全面扑过来,但被宋景行掀袍抵挡去。
他挥袍,已经是残了的机关。
宋景行收回暗器,带着人儿走进去,“此处机关不多。想来是有人经常出入。”
机关虽不多,但足够对付来犯者。
陶桃的眼界顿时开阔起来,只见四周都是青铜器,四面的墙面泛灰,但足够宽阔。
“铃铃铃——”
一阵铃铛的声音传来。
“什么声音?”她竖起耳廓认真的听,察觉到声音方向,不由得看向。
宋景行神情冷意几分,将小妻护在身后。
只见那东南方向角落里,水牢当中,有一披头散发的男子,男子蓄着短须,年纪看上去三十上下,浑身都是伤痕,结痂的凝血的,处处鞭痕,无一完好!
陶桃站在景爷的身后,皱眉看向被禁锢的男子,“你是何人!”
男子似乎诧异还能听到外人的声音。
那灰寂的眼神,仿佛进了一点点光,逐渐的涣散。
“是个小丫头的声音啊……”
男子的声音十分嘶哑,抬起那蓬头垢面的脸,看向陶桃。
陶桃吹亮了身上的火折子,照近一些,“你怎么被困在皇陵里?是摩洛国的国主把你关进来的么。”
能被关在这种地方,怕是个什么皇亲国戚!
宋景行将人儿带在身后,接过她的火折子淡淡照亮面前,“戎狄。”
男子被铁链禁锢着,脚上系着铜色的铃铛,已经生锈。
“呵……你认得我?”看向宋景行时,男子的目光一瞬间亮堂了起来。
宋景行冷笑一声,“能被禁锢在皇陵里之人,除了摩洛国国主的亲兄弟戎狄以外,还有何人能有此殊遇。”
陶桃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
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戎狄的眼神灰暗,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宋景行,那里带着暗光。
铁链晃动,戎狄近前,“你们不是摩洛国人,怎么来到皇陵了。究竟想要做什么。”
陶桃并没有回答此人的问题,反而是反抛了回去。
“你又为何会被栓在这里?”她打量此处。
这里显然是个类似水牢的地方。但地方实在宽敞,水牢只占了小小的一部分,所以难以分辨到底是何处。
戎狄笑了一笑,声音嘶哑透了,“小丫头,你没听你身旁的男人说么?我是当今国主的亲兄弟,他把我关在这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惩罚我,禁锢我此生罢了。”
陶桃眯了眯秀眸。
不,不可能只有这么简单。为什么偏偏是皇陵?一定会有其他原因。
宋景行瞟了戎狄一眼,淡声提醒道:“活路摆在眼前。戎王想生还是想死,大可选择。”
戎狄浑身一僵。
铁链仿佛被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
密室里十分死寂。
“你……你能救我,出去?”戎狄抬眼,被碎发遮挡半只眼,显得阴暗几分。
宋景行冷嗤,抿唇不言。
陶桃打量了一周,忽而看见一个巨大的青鼎,鼎上有个金色的箱子,被吊在空中。
“那是什么?”她问戎狄道。
戎狄并不回话。
陶桃故意对身旁的宋景行,说道:“景爷,有人不想跟我们出去了。甘愿在这阴暗的地方,当一辈子的人彘。任人拿捏,任人鱼肉。”
宋景行嘴角勾挑。
戎狄沉默许久,才声音嘶哑的开口:“那是戎雍献祭的地方。至于上头的金箱子,百年都没有打开过。据说里头有宝藏,但谁也没办法打开它。戎雍也不例外。”
戎雍曾派天底下最好的锁匠,甚至机关术之人尝试。可都失败了。
于是那箱子,便一直这样放着。中看不中用。
宋景行扫了一眼,淡声道:“戎王,应当知晓怎么打开。”
戎狄的眼睛猛然看向宋景行。
似乎极大的震撼!
身子都发僵,锁链抖着。
“你……你怎会知……”戎狄话说一半,立刻咬死,没再继续说下去。
宋景行眉梢微挑,“说中了。”
只不过是诈一句而已,还真诈出来了。
陶桃微微一笑,姜还是老的辣。景爷这腹黑的老狐狸!
戎狄的脸色死白,紧紧咬牙,“你们想要宝藏做什么,这可是摩洛国的命脉。不能让旁人带走它!”
宋景行提步走近,不咸不淡的看着戎狄。
“戎王似乎还没清楚,自己所处的境地。”宋景行身形挺拔,直起腰身,“今日我不来取。他日,还会有人取代。”
戎狄惶恐,道:“……还会有什么人?是不是宫里头的人!”
陶桃听见门外的声音,燕池正停在门前。
“喏。”陶桃坦然的说道:“你口中的宫里头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