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知晓他是在调侃她。
“夜已经深了,景爷。要不然你还是先放我下来。明日早上你再过来吧。”她抬头看着天色,的确不早了。
男人似乎并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不是说过么,去我屋里坐坐,再走。”他唇角微勾。
微微一笑,陶桃就说道:“不行。”
宋景行的剑眉微拧,抱着她不动。凝着她的秀眸,想看看她究竟在想什么。
“求你了,我困。”她揉着惺忪的眼睛,眼皮子打架,都快承受不住了。
男人顿了半会儿,这才抱着她往回走,去到她的房间里。
新造的大房子里,她选了一间割据最小的作为她的屋子。宋景行进去的时候,是俯首进的,否则他挺拔的身形,会撞到。
将人儿放平在床榻上,他却没有走。压着她而下。
陶桃的脸一红,抵着他的胸膛,说道:“你,不走吗?景爷。”
他勾了下她白皙的下巴。
“你舍得我走,嗯?”宋景行在她的耳畔,声音低哑。
“那当然……舍得了!”陶桃口是心非,虽不舍得但也总归要让他回去的。
总不能让他夜宿在她房里。
男人摁住她的腕子,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吻了一吻,才肯放过她。
“走了。”他淡淡说道。
他对她还不够隐忍,不能再继续。
人离开后,陶桃关上房门。想想今日发生的事情,情不自禁带着一抹笑意入睡。
……
次日,鸡鸣两声醒。
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了起来,陶桃不知发生了什么,推开房门一看。
“小鱼,你可得振作啊!”麻子拼命拍打着地上躺着的少年的脸。
阿开回头一看,说道:“老大,你醒了。”
意识到事情不对,陶桃的脸色微变,上前去问道:“秦鱼怎么了?”
少年脸色灰白的躺着,逸出的声音似乎有些痛苦。
他的手捂着后背上。
“不知道啊老大。我就听见嘭的一声,小鱼就躺地上了。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也不喊疼!”麻子擦了下脸上的冷汗。
这阔绰天真的小祖宗,可别有什么好歹。
“快把他扶到我的屋里!”陶桃清楚秦鱼的脾性,虽只相处几日。
但也知道就算再疼他也不会寒疼,爬起来就走。
麻子跟阿开俩人就把秦鱼给抬进陶桃的屋里,她说道:“没事,你们先去忙。这里有我。”
“好的老大。”两人就没再看。
人都走了,少年才“哎哟”个没完的喊着。
陶桃不动声色的拿出药箱子,从里头摊开银针,“你是故意喊给我听的吧?”
秦鱼的脸顿时不自然了起来,砸了砸吧嘴。
“我确实疼。也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不用伪装。”他看向她手里的银针,五味杂陈道:“能不能不要用银针?怕疼。”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陶桃不解。
让他脱衣,少年死也不肯脱。
他双手护在前面,咬牙说道:“头可断血可流,衣裳不能被女人脱!”
“……”
什么歪门邪理。这小子对女人有偏见吗?
陶桃直接拿银针扎在他的手背上,他一阵痛呼之下,她直接扯开少年的衣裳,三两下剥了上半身。
就这细皮嫩肉的,她还不感兴趣。
“趴着。”她提醒道。
“干、干什么啊?”少年一副提防的看着她。
“你一直捂着背,说明伤口在背上。你不趴着,我怎么给你施针。”陶桃嫌他磨叽。
秦鱼慢慢的松开揪紧的衣裳,狐疑的打量着她。
而后才照着她说的做,拉着些衣裳趴着。
在看见少年后背上狰狞的伤疤时,陶桃心头顿时一怔,她喃喃的说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疤……”
密密麻麻,新伤旧伤交错。看起来像是刀子、鞭子留下的。
“那有什么啊。”少年满不在意的侧首说道:“男人身上疤越多越好,那可是勋章。”
瞪了他一眼,受伤也叫勋章?
不过他也倒是抗打。
“哎,宋猎户你来啦!”麻子故意高声说,提醒里屋的人。
宋景行直接扫了眼陶桃的屋子,走近过去。
就见陶桃正在少年露出的后背上,施针扎着他身上肿起来的肿块。
眸光鹰隼的一动,紧紧的盯着。
“你头别动,影响我扎针。”陶桃伸手拍了下少年的脑袋,凑近一些仔细扎在肿块上。
少年羞恼的压低声音说道:“我是想提醒你,你男人来了!”
“什么?”她没反应过来,看向门外。
宋景行深邃的脸庞冷沉,眼里漆黑,薄唇抿着,一股不悦的模样。
他提步走到少年身前。
“这是在做什么。”他声音清淡,看着她。
陶桃扎上最后一根针,少年要起来,被她按了回去,示意被动。
“秦鱼背后被东西咬了,起了个肿块。我在帮他排里头的毒。”她走到他的身前。
宋景行勾起讥诮的唇角,睨着少年。
秦鱼却煽风点火的说道:“……啊,真舒服。小桃桃的手又软又轻,连扎针都那么温柔。我真想被她再扎一次!”
少年做出十分享受到极致的表情。
“秦鱼,你乱说什么?”陶桃真想一锤子下去。
少年笑嘻嘻,说道:“本来就是啊。”
男人冷冷的站在原地,内功催动。少年躺着的长椅顿时四分五裂,他惊叫着摔了下去。
“哎哟——”少年疼得龇牙咧嘴,从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活该。”陶桃小声说了声。
宋景行瞥了人儿一眼,出了木屋。她追了出去。
“景爷,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秦鱼他瞎说的!”她上前去拉住他的袍角,却被他淡淡的拂开。
陶桃心里一愣,在他身后说道:“你不信我吗?你以为,我真的会那么温柔的对待秦鱼。”
男人的薄唇抿成一条线,启声道:“他的衣裳,也是他自己脱的么。”
在竹林里时,他都已经听见他们屋里的对话声。
“那是因为他不配合我针灸。如果……如果你感到不高兴,我改。”陶桃心里咯噔一声。
况且,她就是把秦鱼当做小孩子看待。
宋景行转过身去,撑着她的,一字一句,低沉道:“不准许,你脱别的男人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