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巷子口里,一帮人涌入进去。
“秦鱼!”陶桃就要赶过去,却被宋景行冷冷的握住腕子,不让她靠近。
那些府上的打手一人一拳,将少年打个半死。
少年嘴角带着淤青,擦拭血迹,踉跄的起身,眼神却带着不可轻视的光芒。
“来啊!你们有种就狠狠地打,你们这帮孬种是不是没力气!”他吐了口血,却仍然嘴硬。
府上的打手更加愤怒,将少年吊打一番。
富贾就在外头咬牙切齿的说:“打!给我用力打,打死活该。死骗子,敢骗到我的头上,活腻歪了!”
看不下去了,陶桃想跑过去查看少年的伤势。
可在此之前,衙门的捕快们在街上巡视,发现了有人在斗殴。
“干什么呢你们!”捕快大喊一声。
府上打手赶紧就跑。
那富贾嫌被人骗了丢人,才不报官,不然也不会找人直接教训了。
于是给捕快塞了点银子,就想走。
少年却趁着富贾走之前,迅速以手中的东西抛过去,富贾惊愕的张嘴吞下。
“臭小子!你给我吃了什么。”富贾抠着嗓子眼,都吐不出来。
赶到巷子口,陶桃见少年虽然浑身伤痕,却仍然还在笑。
“吃了什么?自然是给你吃了毒药啊。”少年双手作枕的躺下。
捕快没看明白这是在闹什么。
“行爷。你认识这小子吗?”
“不认得。”宋景行语气冷淡。
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少年,他还在惬意的笑,像是没受伤似的。
“趁我心情好,给你解药之前,你过来让我打一巴掌,消消气。”少年看向背脊僵硬的富贾。
陶桃走到富贾面前,观察脸色。似是明白了什么,坦然的走到宋景行身旁。
“景爷,看来我们过来的确是多余的了。”她寻思着说道。
完全不需要他们出手,这个少年轻而易举就能反戈一击。
“我看,未必。”宋景行睨了眼故作镇定的少年。
此刻之所以做出不气阵的样子,全然是因为他根本动弹不了,疼的。
捕快见这是他们的私事,就告退了。
富贾顿时惊慌害怕的过去求少年,道:“我错了,我不该打你!你快给我解药吧。”
少年坦然说道:“这解药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得的,你打我,我总得打回来吧?”
富贾就跪在少年面前,拼命打自己巴掌,“求求了,给我解药吧!”
陶桃转过身去,轻轻的扯了下宋景行的袖袍。
“怎么了。”他微微俯首。
轻声一笑,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耳旁,悄悄说了一句话。
秦鱼给富贾吃的,并不是毒药。是在忽悠。
宋景行闻言,逐渐勾勒笑意。
的确,很有意思。
少年拍拍富贾的脸,从身上搓了泥丸下来,递过去,:“行了,别打了。看你怪可怜的,给你解药吧!吃了保证药到病除。”
富贾赶紧接过就吞下去。
陶桃摇了摇头,小声对旁边的男人说道:“景爷,我们真是小看这小子了。”
他几分兴趣的留在原地,想看一看这小子还能玩什么花样。
少年顿时哈哈大笑,说道:“你吃的是我身上搓的泥!”
富贾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就要教训少年。
此时,宋景行冷冷擒住富贾的手,淡声道:“当着我的面,欺负弱小么。嗯?”
富贾浑身被电了一样,赶紧跪下来求饶,“我错了,行爷!我这就滚……!”
连滚带爬的出了巷子,富贾再也不敢折回。
陶桃心底一阵欣慰。某个外表冷冰冰的男人,真是口是心非!
明明就不想管秦鱼的死活,却还是帮他了。
“我看看你的伤势吧。”她上前去,蹲身就要给少年查看。
秦鱼迅速的收回手,不想给她看。
“骨折了。”陶桃看一眼就知道。
难怪他一直在那保持不动,却让人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真的有事。
“区区骨折。”宋景行托过秦鱼的手,淡淡的伸直,在少年一阵惨叫的声音之下。
咔嚓!骨头发出脆响的声音,成功接好。
陶桃一阵惊讶,摸着下巴,“景爷。看来你接骨也很厉害!”
“你用的医术。不一样。”宋景行怎好夺了他心爱女人的名衔。
少年托着手,发现自己真的不疼了,起身活动活动筋骨,那叫一个舒畅!
“谢了啊。”少年嬉皮笑脸的看着宋景行,又看了看陶桃。
捡起地上沾灰的银票,他收好在怀里。
陶桃拦在少年面前,“我记得,你有一大袋的金叶子,那些值万两多。你为什么要因为这百两银子拼命?”
少年只是飒然的一笑,说道:“那些啊,我早给撒了。带着那些玩意儿那么重,有什么用。现在我是钱到用时方恨少,就这样了呗!”
真是不解,这少年实在是个怪人。
那么多金钱他都不在乎。
“你拿这百两银票,究竟想去做什么。”宋景行看穿了少年的心思。
少年努了努嘴,说道:“自己用啊。”
“撒谎。”他眼眸深幽,薄唇冷启。
陶桃观察少年的神色。
“实不相瞒,我是用来救人的。”少年看向他们的眼神,有一种东西在里面一样。
“救什么人?”她不解的问道。
少年只是一笑,什么也没说,离开了巷子口,走了两步,懒散的挥手道:“多谢了!”
等人走远了,陶桃陷入了沉思。
这股意气风发洒脱的劲儿,已经很难得了。
“景爷。”陶桃仰着脸瞧他,问道:“方才你为何不让我出手相救?”
他握过她的手,带着她出了巷子口。
在日光之下,宋景行凝视她吹动的青丝,他启唇道:“试探,他的本领。”
有些惊讶,陶桃似懂非懂。
秦鱼的本事,绝非这么一点。而他蓦然的出现,更是可疑。
不排除,是不是乐闻双暗中送来的人。
“我明白了,景爷是怀疑……”陶桃秀眸微动。
这个节骨眼上,的确不能大意。
宋景行勾唇一笑,攫过她的脸,“否则你以为,我是在吃味么。”
脸上顿时泛红,陶桃羞赧,她伸出手锤了下他的胸膛,“我没有。”
“当真,没有么?”他不信,离她更近,盯着她嫣红的唇儿,喉头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