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起身拉开了房门,丫环翠梅气喘吁吁的指着外头,“有个叫,叫麻子的人。跪在咱们王府前怎么也不肯走!浑身都是血污,说是要见姑娘。”
血污?她心里一咯噔,立刻跟翠梅过去。
麻子不是已经跟翠娘私奔走了么,怎么会负伤的回来。
抱着疑问来到府门口,就见外头满是落雪。麻子哭着跪在门前,大声喊道:“老大,我错了……我错了……求你见我一面吧!”
脸上越擦眼泪,越多血污。
“麻子!”陶桃上前去,双手将人扶起来,“怎么回事?”
跪地的人被拉起,麻子瞧见人,放声大哭,“老大,翠娘那娘们儿她骗我!我被江家的人关了好几天,后来才逃出来的。”
果然,半分都没有悬念。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先起来吧!”陶桃看着抽抽着的麻子。
麻子抹着泪,“老大,我能回来不?我知错了,我一定好好干活儿,再也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陶桃犹豫了一会儿。
“翠娘……”
“我把她打了一顿!”麻子愤愤的说道:“她让那些人虐待我,饿了我好几天。我找了个机会逃出来,她还想杀了我,我跟她斗的时候刺了她一刀。”
但是,没刺死那娘们儿。不过也痛快了!
陶桃扶了扶额。
一时间,真不知道谁更惨。
“但是麻子,你要为你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陶桃郑重的看着麻子,“药茶铺子,我是不会再交给你了。阿开她娶媳妇儿,铺子可能会交给他媳妇儿管。你自己找个营生做吧。”
“我这里。供不起你了。”
陶桃知道,一码归一码事。饶是麻子被骗,但终究是背叛的结果。
这与阿开的性质不同。
麻子开始放声大哭,“老大!你别不要我啊,老大……我真的错了!我错的一塌糊涂我!”
跪地拉着她的衣裳,哭得撕心裂肺。追悔莫及。
陶桃无动于衷,心冷如铁。
“念在曾经的情义份上,我给你三两银子。你自己找谋生做去吧。”她从身上拿出银子来,递到他的手里。
可麻子却是不肯接。
半晌,才擦着眼泪,“老大对我已经够好的了!这些我不能要。”
旋即认认真真的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麻子走了!请老大保重,我会好好干出一番大事回来的。”麻子早就知道不会得到原谅,还是想回来道歉。
陶桃看着面前的人起身,麻子艰难的抹泪,摇晃着身影离开。
这是他自己导致的后果,她纵然再不忍,也没必要再把刀尖对着自己。有错就担着,没人会为他承担。
“去叫马车,我去一趟医馆。”陶桃对翠梅叮嘱。
翠梅喏声,去备马。
阿开与梨花今日成婚,在梨花的娘家破屋里。虽然一切从简,但基本的礼仪没有废。
两人共同完成了婚事,来到医馆,拜了陶桃。
新娘子给陶桃敬酒,眼圈红红的,小声说了句:“多谢姐姐成全。”
礼成,阿开带着梨花回了她娘家洞房去。
对面的酒楼小二瞧着酸了吧唧的,“我也好想娶个媳妇儿啊……”
郭兴老实巴交的打理着医馆。
陶桃临时找了府上的人过来顶替位置,看着铺子。
丫环翠梅从王府里过来,“姑娘,相府的人来了王府,说要人呢!”
要人?
瞧翠梅一副笑嘻嘻的样子,陶桃疑窦道:“什么。”
翠梅开心说道:“王爷聘礼下了,姑娘的嫁妆给出去了。良辰吉日也定下了,姑娘不好再待在王府里。该回相府待嫁啦!莫不是忘了成婚的日子吧?”
陶桃还真忘了。
最近事情太多,江家找茬一个接一个,她哪里有心思顾及自己。
“什么时日来着。”
翠梅笑,“后日,姑娘就要待嫁啦。今儿就得回相府去了!”
陶桃没想到日子这么紧。
“我的嫁衣,布坊那边做好没?”她问道。
翠梅点点头,捂着嘴笑。
“全都安排妥当了,嫁衣凤冠都送去相府里了。相府都布置完了,都是大喜字。王府现下也在备上了,一日就能搞定!”
所以才说,相府着急来要人呢。
陶桃捏了捏眉心骨,对翠梅说:“你就说我晚些回去。到时候跟王爷顺路回。”
翠梅点点头。
“不过,王爷怎么还没下朝啊?”翠梅有点儿疑惑。
平日两个时辰内一定会回王府的。
陶桃早起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人了,说明他去的很早,为的事情她不太清楚。
“他早上走的时候,有交代过什么。”她问道。
丫环翠梅迟疑了一下,“倒是没有。但是感觉好像有大事情!王爷接到人通报去的宫里,感觉跟以往不太一样。”
正聊着,医馆外头一阵哗然嘈杂的声音响起。
人们各个脸色惊变,探讨着。
此时就像是变了天一样,有人急匆匆的收摊回家,又来一批宫里头的将士,在街上巡视。
陶桃出去看了看,对翠梅道:“去打听下,看看出了何事。”
丫环一点头。
末了,一刻左右,翠梅连忙着急的跑了过来,“不好了姑娘!”
右眼皮跳了跳,陶桃问道:“怎么。”
翠梅赶紧示意姑娘往医馆里头去说话,此处不是好说话的地方。
外头已经风云万变。
在医馆病榻的屏风后头,翠梅压低声音,紧张的说道:“听说昨夜,江家长子江玄鄞的虚假面具被人揭开了!可那根本不是江玄鄞本人,而是个冒充的。冒充的人,是,是……”
陶桃淡淡道:“是个已经该死的人,皇叔纪钦弈。”
翠梅猛然点头。
“纪皇叔在府上豢养众兵,一夜之间血洗了江家满门!连夜逃脱出城,据说此刻已经占据了大允朝的墨河地段。眼下来势汹汹。恐怕是要打仗了!”
“刚刚那些朝中的将士,带人去把江氏酒楼封了,所有经事的人都抓了去!此刻宫里人心惶惶,百姓们也慌张的很。”
陶桃脸色微变。
怪不得,景爷一早就赶去宫里,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刚说到此,只听得一阵纵马的嘶鸣,少年秦鱼火速翻身下马,他神情凝重的赶往过来,“长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