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鱼披风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快速地过来,拉过她的手,“快跟我去宫里一趟!”
陶桃松开他的手,自行走去他的马边,翻身拽着马缰上马。
“不必多说,我都知道了,走吧!”她坐在马身后头。
少年立刻翻上马去,让她拉好些,便驰骋着带她去宫中。
路上,迎着冷面的寒风,秦鱼说道:“纪钦弈造反,集结大量的将士,勾结边疆的裴邕,两人现在如火如荼。正盯着大允朝造势,最多七日之内,就要攻城。情势太急!”
陶桃面色凝重。
朝中可用之人不多,眼下只能一窝蜂拉出去。可谁去一线城?必须有个作战经验丰富,主见的人带将士去边疆镇压。
“你长兄,是不是要去边疆。”沉吟许久,陶桃问了出来。
马头上的少年抿嘴,没说话。
只是宽慰她一句:“长嫂别多想,事情还没到决策的时候。长兄是朝中主心骨,他若是去了。我大允朝如何是好,驾!”
马儿迅速的奔着马蹄,前去宫里。
陶桃浑身发抖,但此刻一心只有这战事情况。
若是他要去……若是他真要去!该如何是好。
马蹄在宫门口停下,秦鱼出示令牌,下了马儿,由人牵走,“长嫂,走吧!”
陶桃颔首,跟随他进宫。
每一步,走得都极为沉重。她怕了。
从未有过如此心神不宁的时候,不安的恐惧就像昨夜的噩梦一般,逐渐的放大,吞噬着她。
来到大殿里,秦鱼在外头唤道:“长兄,我来了!我把长嫂也顺便带了过来。现在情况如何了。”
殿门敞开,宋景行一袭织锦蟒纹,他走了出来。
陶桃几乎跑着过去,拥住了他的腰身。
“我担心你,跟着来了。”她声音低低的,不肯松手。
他却是将她的小手,从腰身上放了下去。
“桃桃,先等一会。”宋景行握住她的手。
陶桃看了眼秦鱼,明白了过来,默默站在一旁。先让他们谈正事。
少年焦灼的近前去,“长兄,你没答应吧!皇上有没有合适的中意的人选?实在不行,我领头去!我好歹也是少将,遇到这种事,退缩不得,我……”
话还未说完,少年腿上一股剧痛,瞪大双眼,他看着宋景行。
旋即,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震飞,整个撞在了大殿门上。
摔得少年吐了口鲜血,捂着自己骨折了的腿,他咳了口血,茫然的看着宋景行,“长兄,你……”
发生的太过突然,陶桃晃了晃眼。
见此,她立马冲过去,扶住了他,“秦鱼,你没事吧!”
少年根本起不来,伤得太重。不知断的是腿骨头还是筋脉,他的嘴角渗血,撑不起来。
宋景行冷淡的看着他,“你去,送死么。”
秦鱼疼痛欲裂,陶桃连忙查看他腿上的伤势,发现他的骨头很灵活,断的是脚筋。
“来人!快来人!”她唤了两声。
殿外进来了两个宫人,陶桃说道:“快扶着少将军去太医院,他脚筋不慎跌断了。此事不要外宣。”
宫人了然,低低着头扶起秦鱼。
少年回头看了一眼宋景行,咬牙没说什么,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大殿万籁俱寂。
陶桃来到他的身前,抬起头来,说道:“纵然你不想他去奔赴边疆,领兵打仗,也不用下手这般狠。”
他的心思,她明白。
宋景行圈她入怀,抵着她的脖颈。
一股女子家的温香弥漫,他阖上双眸,“不狠一点,他就会被送去一线城。”
陶桃心头哽咽。
紧紧地抱住他的脖颈,“别人家的相公是人,我家的相公难道就不是人了吗?我不愿意你去,太危险了。”
裴邕与纪钦弈来势汹汹,定然做好了万分的准备。
这一场博弈,大允朝占尽了下风。
宋景行道:“本王,非去不可。”
大允朝无人可用,只有他可以担当此任。但可延缓后日出发,他决定明日将婚事办了。
陶桃在他怀里抽泣着,“你带我去。我可以为军中将士治伤。”
左右都需要太医,她也可以。
“不可。”他的声音低沉。
他怎会让她一起出生入死。
怀里的人逐渐没了声音。陶桃努力平息许久。
“何时出发。”她带着哽咽,颤抖。
宋景行低头瞧她,“后日。”
陶桃紧捏着衣角。
许久,她微微喘着气,说道:“那我们,明日就将婚事办妥。”
他亦是这么想。
宋景行搂着她,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坚实的胸膛给她无尽的安全感。
他声音沙哑,道:“办。”
……
秦鱼脚筋重伤,太医叮嘱要静养三个月。
直到他躺在榻上的时候,才明白了长兄的用意。他猛地一拳锤在榻上。
“长兄。”他的声音带着悲拗。
一夜过去。翌日。
丞相府十里红妆,王府更是红缎素裹。
陶桃眉心灼红的朱砂夺目,她一袭火红的嫁衣,映衬的她娇唇如水,眉眼如黛。
阿阮挺着肚子,亲自托着姑娘的嫁衣,送进了王府。
跨火盆,送入洞房。
府上宾客喧哗,皆道喜。宋景行喜服加身,脸庞深邃俊朗。他执杯酒共庆。
不知外头的喧哗声何时才散,陶桃等到天黑,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
“吱呀——”
洞房的房门被推开,男人身上带着些酒气。
陶桃紧张的攥着喜帕。虽说也不是第一次同榻共枕,鱼水相交。可是头一遭的女子大事,嫁人。总让人紧张。
“景爷。”
隔着红盖头,她不安的唤了一声。
下一瞬,红盖头瞬间被男人揭开。对上他带着慵懒,唇角勾笑的脸庞。
宋景行拥着人儿,陶桃被他按在了底下,耳廓红了。
“桃桃。”他扣住她纤细的腕子,亲着她手腕的内侧。
一声一声的唤着。
陶桃的心愈发忐忑,手碰了下他的额头,“这是喝了多少酒水?外客都走了吗。”
“走了。”
他扯了扯衣襟,松了袍带。
宽松的衣袍顺势掉落下去。他的眸光盯着她明艳动人的脸。
“我的桃桃,怎么这么美。”他轻笑一声。
陶桃脸红,双手揽住他的脖颈,“景爷,快一些吧。天都黑了。”
该洞房的时候,就不要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