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知晓,一旦告诉他这件事会意味着什么。她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
放做任何男人,都会为父报仇的。她心里忐忑,紧张与不安。
良久,没有感受到那抹杀意。
倏然,被扯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男人用力地裹挟着她,将她揉进胸膛里,大手抚着她的后脑勺,埋进她的脖颈窝里,闷声道:“我知道,桃桃。”
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为了她,没有杀乐丞相。
陶桃的眼睛有些酸涩,张开手紧紧地抱住他,闭上了杏眸,如泪线珠子一样掉落下来的泪,濡湿了他的肩头。
“景爷,你不怪我吗?你应该为老王爷报仇的。”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她心疼他了。
当年若不是父亲乐丞相与纪钦弈联手,引得敌军前去王府肆虐。王府的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也不会死去,他竟不恨。
他拥得她更紧,大手箍住她灼热的腰肢,低冷道:“我不准许你这么说。”
恨?疼她还来不及,他怎么舍得。
当年的事,乃是她父亲所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再是非不分的人,都会明白的道理!
陶桃心安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她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缩,旋即抬眼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他眼里带着笑意。
托住她的身子,宋景行想起宋翊的事,拧起了剑眉,“宋翊此人,韬光养晦多年。他身上,藏着无数的秘密与阴谋。”
若非要留住他的这条狗命,套取更多的消息。否则,他早已在围猎之地将人千刀万剐。介时,也自有办法开脱,绝不牵连王府。
轻轻揉着他的眉眼,让他的剑眉舒松。
陶桃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小巧的唇儿微张,“若是景爷有办法能囚住他,获得消息。自是好事。只是不要让皇宫里的人找到此处。”
那宋翊阴险卑劣,放这种人渣出去也只会祸害别人。倒不如在这里好好的羁押着。
手指摩挲着她光洁的额心,宋景行抱着她坐在了榻上。
“小妖精。”他勾了勾唇,翻身将她压下,大手托在她的后背处,自上头看着她,“你在撩拨我?”
此刻什么公务都跑没了,脑中只有她一颦一笑,笑魔如花的灿灿。朱唇微启,肤若凝脂。
陶桃略有些不满的嗫嚅,她可没有撩拨他!明明是他自己管不住自己。
“景爷你忙你的事吧。”她微微撑着坐起身,不要被他再压榨一回了,那个地方还疼着。
对于宋景行来说,她就是他的正事。
他只伸手撩过她的衣裙,陶桃就微微瑟缩了一下,眼睑微红,开口道:“伤口还没恢复好,过几日再……”
那夜在宫中大殿,他要她要的太厉害。导致她不小心被伤了。她知道他不是有意的。他向来是很疼她的。
宋景行眸中划过一抹疼惜,带着歉疚的在她耳畔低语道:“抱歉,桃桃。是本王的错。”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她眉眼上落下一吻,没有再勉强她。
这对于陶桃来说,已经是很开心了。景爷竟然会跟她道歉?这真是破天荒的。她心里头怎么样都欢喜。
正打算再亲一亲她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恐慌的声音,府上下人连忙在外头说道:“王爷,不好了!少爷闯入了地下室。”
地下室,是关宋翊的地方。宋景行直起身,眼里带着深黑。他拂袍起身,直直地朝着门外的地方出去。陶桃坐起,提裙也跟着出去了。
不忘疾步走着,问旁边的下人:“到底怎么回事?”
下人快速跟在姑娘身后,说道:“少爷说要问点事情,拿着鞭子就进去了。奴拦都拦不住,只能赶紧过来叫王爷!”
地下室就在府上的一处院落里,这院子本是旧王府之前一个破落的地方。陶桃跟随着走进荒芜的院子中,进了一间房里。
房中什么都没有,中间有一个被解开的盖子。里头有台阶。这是陶桃第一次过来地下室。
“景爷!”她从怀里亮出了火折子,伸手握住了他的袖袍,上前去为他照亮一些。
宋景行握过她的手心,带她走下台阶。
走到最后一层时,就听见少年秦鱼拉直了鞭子,指着宋翊狠声道:“这个秘密,我长兄都不知道!若不是我今儿审你,你都不会主动说吧?”
又是一鞭子“啪!”地打下去,宋翊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秦鱼仍然不肯停手,说道:“还不快说,你还知道什么!”
陶桃立刻提裙上前,拉住秦鱼的胳膊,“住手,别再打了!留着他还有用。”
被连着刺了几刀,没想到宋翊还能活,已经很出乎她的意外了。眼下被秦鱼打了几鞭子,竟然还没死,此人真是祸害遗千年。
身后一股冷冷的气场逼近,宋景行冷峻的看着秦鱼,道:“什么秘密。”
少年见到长兄跟长嫂都来了,有些诧异。再一看那前处,原来是下人告的秘。他扔了鞭子,瞪了下人一眼。
他走到一处去,双腿蹲在了旁边,拿过帕子擦着手,“长兄还不知道呢吧。当今的皇上不是嫡亲的皇上,而是狸猫换太子换来的假皇上。真皇上在民间做个普通人呢。”
轻描淡写的说,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实则秦鱼内心很是凝重。
陶桃睁大了杏眸,浑身颤颤。
怎么会……?还有这样荒谬的事情!
被链子拴着的宋翊,吐了一口血,怪笑的说道:“你们永远不会猜到,真皇帝是谁。此人现在就在京城里为商。早在半年前就已经从镇上搬来了。而且,他还是某个官之子。”
陶桃皱起了秀眉,显然有些不可置信。
少年气不打一处来。
“说,究竟是谁!说了饶你不死。”秦鱼叉着腰走了出来,站在宋翊的身前。
宋翊冷笑,又吐了口血,喘着气说道:“这个人,大小姐认识。我告诉你没用。我只能告诉大小姐。”
陶桃微微一怔,看向他,“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