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一会，开口道：“唐暮……”
“你别叫我！顾林深，像你这样的人当然不懂什么叫做痛苦艰难，你什么都有，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连家都没有了，我现在只是想保护我的亲人，我做错了吗？”
唐暮雪一通怒吼，眼眶红了起来，像是随时会哭的样子。
事实上，她在努力忍耐着哭意。
今晚遭遇的一切是她过去从未曾遇过的，她到现在甚至还没有冷静下来去回想这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顾林深不分青白就指责她，唐暮雪委屈。
她已经很努力去解决所有的困难了，为什么这一切就这么难呢？
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唐暮雪直接跑上楼，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间门。
楼下，顾林深还维持着说话的动作，她名字里最后一个字他甚至都还没有说出来。
良久。
顾林深嗤笑一声，转而上楼。
唐暮雪躲在房间整整哭了一晚上，断断续续的哭声透过房间传出去，顾林深在卧室也能听到些许。
那细碎的哭声丝丝绕绕的传进他耳里，他心里有些痒痒的，这声音让他睡不着。
这一晚上睡不着的又何止他一个人呢。
顾林深是个拥有良好习惯的人，哪怕前一天晚上再晚入睡，第二天生物钟依旧会把他叫醒，洗漱完下楼，厨房里竟然有人了。
他站在楼梯上沉默几秒，走下来，到厨房倒了一杯水。
唐暮雪正在做早饭，听见他的脚步声，说道：“早餐快好了，门口的报纸也拿进来了，你先等等。”
那声音带着哭泣后的沙哑。
顾林深微微皱眉，也没说什么。
吃早餐的时候顾林深坦然自若，像是昨晚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吃完了就去上班。
唐暮雪熬了一个早上，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却又不知道怎么说，眼看着顾林深就要走了，她再也坐不住，几步跑到顾林深面前，忽然弯下腰鞠了一躬。
“顾林深对不起，我昨晚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的，我错了，我认错，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
唐暮雪一口气把话说完，弯腰的姿势还是没有变化，长长的发丝随着她弯腰的动作垂下来，自上而下来看，更像是贞子的头。
顾林深嘴角微蹙，换了鞋子，拿过钥匙，“呵。”
随即扬长而去。
唐暮雪僵在原地。
“呵”是什么意思呢？
是接受道歉了，还是不接受？
唐暮雪发现她的烦恼又多了一个。
丧着脸回到饭桌，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洗干净，唐暮雪回到房间换衣服，对着镜子上妆的时候左看右看，最后还是放下东西，拿过电话打去公司请了个假。
顾林深昨晚没说错，她果然是要顶着猪头去上班了。
唐暮雪不想丢人，决定请一天假。
在家的日子她也没有闲着，许多经济类的杂志和报刊都会找她约稿，虽然价格不高，但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唐暮雪本着能赚多少是多少，一点点把钱存起来。
父亲的案子无论最终定罪如何，她是不会放弃上诉的，哪怕要花再多的钱的，所以她现在在为上诉做准备，能存多一些钱，未来也许会轻松一些。
至于失踪的弟弟，唐暮雪也没有放弃寻找，她拜托沉蔚帮她找回弟弟，他不相信弟弟会扔下债务就走了，她的弟弟不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
……
顾林深一到公司，助理就察觉到今天总裁心情不好。
全公司启动三级戒备，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坚守岗位，生怕做错事情。
顾林深一早上都是板着脸工作，助理进来好几次，观察发现，总裁心情很复杂啊！
“让你去联系的人呢？”
“已经联系确认过一遍了，市里所有的律师事务所都拒接这案子，至于安诚然那边，”助理咽了一口沫，“听说他昨晚发生了点事，没联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