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巴图看着我的眼神,或者说看着我和鄂婉儿的眼神很是不友好。我们上了车,他也不主动跟我和鄂婉儿任何一个人说话。
“鄂叔叔,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相不相信我们两个,我都想,都想把该做的事情做完。”我主动对鄂巴图说。
沉默了好一会儿,鄂巴图还是没忍住回了我一句:“你们想把婉儿怎么样?”
“我们都是舒舒觉罗家的人,我不会把婉儿怎么样的!”鄂婉儿鼓足了勇气说,“我现在困了,想回家睡觉!”
鄂巴图停下了车,董小波的车也跟着停了下来。我们上了楼以后,鄂婉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间的门。
鄂巴图看见婉儿关上了房门,立刻对我瞪起眼睛来:“你们,你们对赵教授怎么样了?你们到底要把婉儿怎么样啊?”
“团长,小刺猬他,他今天才来滨城,他不可能认识婉儿,也不可能对赵教授怎么样啊!”董小波怕把事情闹大,拦在了我们中间。
我拉开了董小波,直面着鄂巴图说:“鄂叔叔,你听我把事情说完,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想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给你!”
鄂巴图对我也是无可奈何,看来他只能坐下来和我认真地谈一谈这件事情了。
随着我的述说,鄂巴图从原来的不屑,渐渐地被我带进了故事之中去。
“你说,你说的那个,那个我们舒舒觉罗家的前辈,她真的存在吗?真的是她控制了我们家婉儿吗?”鄂巴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实话鄂叔叔,我也只是按照婉儿的,那个小妹妹的要求去做的,我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我可不能让婉儿去冒这个风险!”鄂巴图武断地打断了我的话。
“鄂叔叔,还有一件事儿我得跟你说,那个小妹妹跟我说,说她封住了你们舒舒觉罗家族长的经脉,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想你最好去问一下。如果是真的,我可以帮助到他。”我耐心地对鄂巴图说,想让他相信我说的话。
“这事儿,这事儿怎么可能是真的呢?”鄂巴图有些犹豫。
“老团长,你明天打电话问一下不就得了么,我们又不知道你老家的族长在哪里,万一小刺猬说的是真的,我看最好还是,”董小波停了下来。
鄂巴图想了想对董小波说:“小波你说的对,我现在就打电话问一下,如果真有这么回事儿,我就相信他!”
鄂巴图没有在客厅打电话,他匆匆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我和董小波在客厅里谁也没搭理谁,董小波递给了我一支烟。
过了大概十分钟,鄂巴图从卧室里走出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董小波说:“小波,你真没骗我么?你可千万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啊!”
董小波惊愕地说:“老团长你说的是什么啊?我怎么可能骗你呢,我这,我这刚来滨城,要不是想知道车晓晓她爸的电话,我也,我也不能特意给你打电话啊!”
“你们真没回过我的东北老家?”鄂巴图还是有些疑惑。
董小波被鄂巴图给问得急头白脸起来,他对鄂巴图说:“老团长,你这话说的,说的怎么好像是我董小波故意,故意骗你似的呢?你说你,你说你有啥可值得我骗的啊?”
董小波说的也有道理,别说鄂巴图是个科长,就是局长市长也不会比董小波有钱啊!
“小刺猬,你说的对,我老家的族长自从那年我们走了之后,他就瘫痪在床上了,找了很多医生,都没看出个什么毛病来,后来他们就说老族长年纪大了,身子骨不管用了。”鄂巴图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我的话,“你看我们怎么才能看好婉儿和老族长的病呢?”
我想了想说:“鄂叔叔,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看我们还是先去你的老家,看看能不能把老族长的病治好吧!然后再查一下族谱,找到小妹妹的名字,接下来,接下来还得按照小妹妹的指示办啊!”
鄂巴图无奈地吸了一口烟,我知道他有些不甘心,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让他选择啊!事情到了最后,我们都认为应该睡觉了。董小波和鄂巴图选择住在同一间屋子里,我只能睡在沙发上了。
还好那夜小妹妹没来找我,我睡得特别踏实。
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人是鄂婉儿,我揉了揉眼睛,想分辨一下自己究竟是不是仍然在梦里。
“小刺猬你醒了啊?”鄂婉儿问我。
“你,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啊?”我反问了婉儿一句。
婉儿怯生生地对我说:“我已经醒了很久了,我爸爸把你跟他说的事情也跟我说了。”
“你相信我说的那些事儿么?”我问婉儿。
她回答:“我,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婉儿一直等着你醒过来,她都没忍心让我叫醒你呢!”董小波听见了我和鄂婉儿的谈话,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小波,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你说我是不是有些轻率了呢?”我转而问起董小波这个局外人来了。
董小波好像没怎么睡好,他不由得打了个哈欠说:“不管怎么说,老族长的病你可是答应要去给人家医治的啊!”
“唉!要是知道了这些事儿,我还不如不来滨城了呢!”我埋怨了一句。
“对了小刺猬,你还没给晓晓打电话呢?你准备什么时候给他打电话啊?”董小波似乎比我都着急。
“以后再说吧!现在这种情况,我找到她也就是拜个年,想拜年在哪里都一样。我想这次来滨城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晓晓的电话号码了吧!”
鄂婉儿听我这么说,她却一下子来了机灵劲儿,她笑笑说:“你帮了我们家的忙,我去把你的女朋友给约出来,你看怎么样啊?我们女生之间,毕竟沟通起来很方便对吧!”
鄂婉儿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呢,我就怕给晓晓家打电话过去,那边儿接电话的人不是她。
“小刺猬,你说的晓晓,她是不是姓车呢?”鄂婉儿仿佛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我们学校有一个姓车的女生,她比我小一年级。”
“婉儿你怎么会认识晓晓的呢?有这么巧的事情么?”我都有些不太敢相信了。
“我们不算很熟,我对她很有印象是因为我初二的时候,我们学校举办了一个英语演讲比赛,车晓晓当时是初一的学生,谁也没能想到她的英语口语会那么好!”鄂婉儿回忆着过去。
“晓晓那么厉害啊,初一就拿了你们学校英语比赛的第一名啊!”董小波显得很是兴奋。
鄂婉儿有些不服气地说:“才没有呢!那个英语口语比赛的第一名是我好不好!她是第三名!”
我听了鄂婉儿的话心里暗想难怪梦里的小妹妹要捉弄鄂婉儿呢,鄂婉儿她属实是个愿意争强好胜的女孩子啊!
“第三名,第三名也就不错了,晓晓她初一时就第三名,你们学校又那么好,这个相当不容易了!”我替车晓晓说了句话。
“大家来吃早饭吧!吃了饭我们还得赶路呢!”鄂巴图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说实话,鄂巴图的早饭真不好吃,粥有些粘稠了,咸菜也不是个味道,好在煮鸡蛋只要熟了就能吃。
我们没吃完早饭呢,赵霞就来敲了鄂家的门。
“鄂大哥让我陪着婉儿,你们欢迎我跟着一起去吗?”赵霞开门见山地说。
自从昨天赵霞跟我合演了一出假寐的戏之后,我对赵霞的态度也转变了好多。我想梦里的那个小妹妹也不会怪我,她也会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吧!
“怎么了小刺猬?你怎么不说话了?”赵霞见我埋头吃饭,就问了我一句。
“我,我说什么啊?不是你的鄂大哥找你陪着婉儿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继续喝着碗里的粥。
“我没那么可怕,你干嘛总是故意回避我呢小刺猬?”赵霞又问了我一句。
我佯装很紧张地说:“我没有回避你,我就是,就是怕你把我催眠了,那样我就没有秘密了!”
“切!真是个小孩子,只有你们这种意志薄弱的人才会被催眠呢!”董小波刚说完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连忙补救说:“婉儿我没说你,我说的是小刺猬!”
“嗯嗯,我知道你说的是我,下次再说我的时候你别绕弯子,就你那智商挺欠费的,还是跟我直说好一点儿!”我毫不嘴软地挖苦着董小波。
“你,你说谁呢你!你才欠费呢你!”董小波在众人面前挨了我的数落,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我想缓和一下气氛,就对赵霞说:“赵阿姨,你啥时候把小波给催眠了,然后你让我,让我问他的存折密码,你看我不去银行里把他家的钱都取出来才怪呢!”
“哈哈哈,这你可失算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密码,我爸他才不会告诉我呢!”董小波笑了起来,不过说到后来语气里透着些酸楚。
我知道赵霞一定能够知道董小波的这个语气的变化,以她平时的职业素养,想要了解董小波的家事,那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鄂巴图的老家在省城以北的一个农村县城,规模比红旗乡大了许多,建筑却略有不同。据鄂巴图说这里的民居带有民族的特色,可我看着和红旗乡的房子都差不多。
我们几个和老族长的后人寒暄了几句,被他们引领着进了老族长的家。
鄂巴图对躺在炕上的人说:“老族长,我们来看您来了!”
“族长爷爷,我是婉儿啊,你还认识我吗?”鄂婉儿看到老族长变成这个样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老族长看到了鄂婉儿,眼睛突然一亮:“婉儿啊!是你来了啊?我们舒舒觉罗家最漂亮的女儿!”
我心说你可拉倒吧!在这么说小妹妹又该生气了,她要是一直生气下去,你这辈子还想下地走路么!
“老族长,我们听说了你,才听说你卧床不起的事儿。所以呢,我就给你找来了一位医生给你瞧一下病。”鄂巴图说明了来意。
老族长兀自念叨着:“唉!医生啊?医生就不用麻烦了吧!我这也该知天命了,我该知足了!”
“族长爷爷!您可别这么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您别那么说好不好!”鄂婉儿说着便扑倒了老族长的身旁。
“孩子啊!好孩子啊!我当然舍不得你们了!”老族长的情绪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小刺猬,你看,你看他这样,这样还能站起来么?”董小波在我耳边小声嘀咕。
“这个,这个我也不好说啊!”我心里属实没底。
赵霞在一旁插话说:“族长伯伯,鄂大哥把人给你请来了,您老人家就让他试一下吧!”
“你是,你是谁啊?是我们舒舒觉罗家的人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老族长看都没看赵霞,“巴图啊,你媳妇怎么没来呢?”
“她现在在京城呢!我们的工作暂时还没在一个城市,这事儿得从长计议!”鄂巴图连忙走上前去回答。
赵霞在老族长面前虽然说吃了瘪,可是她说的话却是屋子里所有人都想说而没说出来的呢!
“这位,这位女士,您是巴图请来的医生么?老朽方才的话有些重了,还得请您多包涵,别放在心里,我这里给您赔不是了。”老族长的说很礼貌,却也很疏远。
赵霞并没有受到一点儿影响,自然面带笑容地对老族长说:“我可不是鄂大哥请来的医生,我是他请来的那位医生的助手!”
赵霞说着还一直冲着我使眼色,这可把我给弄得无地自容了。我一个初中都还没毕业的学生,怎么敢让一个在德国留学过的大学教授当助理呢!
鄂巴图当然不会拆穿赵霞的谎言,他的目的是让我给老族长瞧病,其他的事情他可懒得管。
“族长爷爷,您就让小刺猬,就让我爸找的这位医生给您看一下吧!”鄂婉儿把我拉到了老族长的身边。
“族长爷爷,您跟我说一说您的情况,这样我也好知道怎么给您诊治比较合理。”我努力地装出经验老到的样子。
“我的情况,我就是四肢无力,勉强能站起来一下,去厕所都得有人扶着,其他的都还可以。”
老族长半信半疑地看着我,好像有些不相信我就是那个被请来的医生。
“族长爷爷,我想跟您实话实说,我不是什么医生,我只是会一些按摩的本事。”我停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我,我也是受人之托过来找您,是那个让我来找你的人告诉的我,她告诉我您的一些情况,让我过来给您打开经脉!”
老族长翻了翻眼皮,想要仔细看看我。我把头向前凑了凑,以便让他看清楚。
“我不认识你啊孩子,是谁让你来找我的?不是巴图找来的么?”老族长并不糊涂。
“您还是先别问了吧,我想如果不能把您的经脉打开,您无法下地行走的话,我说什么别的事情您也不会相信啊!”我对老族长说。
我决定把小妹妹的事情放在后面说,也是有我自己的打算的。我想那个梦里的小妹妹让我帮她的忙,就得先让我把老族长的病医好。只有我把老族长的病医好了,老族长和其他的人才会相信我说的话,这样也才能让我帮助到她。
老族长没说话,又看向了我身后的鄂巴图。
“族长伯伯,我看您还是相信他说的话吧!试一下总比不试强啊!”鄂巴图极力撺掇着。
“那好吧,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没什么用了。唉!你们想试一下,那就试一下吧!”老族长最后同意了下来。
“我看屋子里就别留那么多的人了,婉儿你留下陪着族长爷爷。还有,还有赵助理,你也得留下来协助我,其他的人,鄂叔叔您看……”我望向了鄂巴图。
“其他的人都跟我去旁边儿屋子里等着,婉儿你可以吗?”鄂巴图问。
“我没事儿,赵姨也在呢,爸你就放心吧!”鄂婉儿很乖巧地说。
“说吧孩子,谁让你来找我的啊?”老族长问。
“是一个,是一个我梦里见过的小妹妹,他说,他说是你们舒舒觉罗家的前辈,还说你们家好像,好像是有个什么祖传的绿玉扳指。”我据实以告,“她还说,还说只是跟你们这些晚辈开个玩笑。”
“开玩笑,开什么玩笑?”赵霞又插了句。
“小妹妹告诉我说,说族长爷爷说婉儿妹妹是舒舒觉罗家最漂亮的女孩,小妹妹有些不高兴了,所以就,就想惩罚一下你们。”我有些着急,就把知道的一切告诉给了老族长。
老族长错愕地说:“这,这怎么可能呢?”
“族长爷爷,您属实是说过这样的话啊!或许您当时只是想让我开心。这件事情别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既然小刺猬知道了这件事儿,这就足以说明小刺猬并没有说谎!”
“族长伯伯,我跟您说谎了,我是滨城医科大学的教授,不是小刺猬的助手,我跟着过来也是想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赵霞诚恳地承认了自己之前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