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如此怀念的那天,是那么的不同以往的煎熬······
明亮的光线从外面透过窗户刺痛了周宁的眼睛,周宁睁开眼睛。
原来昨晚睡觉的时候有一半的窗帘忘记拉上,此刻室内已经洒满阳光。
她坐起身来,梦中的情景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心头突突地急切地跳着,她在心底听见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个不停。
“川原堂木啊,川原堂木,钱峰真的是你的化身吗?是你派她到我身边来的吗?你到底是折磨我还是要折磨我还是拯救我的呢?”
周宁的心中疑惑不断,且尚未消除的谜团越来越多。
但是当周宁一步一步走在上学的路上时,天然的乐天派性格又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
迎着明媚的阳光,她的心境也逐渐变得开朗而又清晰。
川原堂木是她的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有时候不能告诉姐姐周盈的秘密都可以放心大胆的与他分享。
他向来都是维护周盈的利益的,总是舍身取义地替着周宁着想,怎么会还要在这样的时候来故意折磨她呢?
钱峰和川原堂木长得像而已,就像老赵说的,这完全是一种巧合而已。
加入不是老赵说的,那就不如吧这样的关系当作是上天冥冥中的一个安排,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既然老赵铁了心的不给调位置,与其逃避,不如接受
即使无法接受,凭自己一己之力就像是螳臂当车一样,又不知道是怎样的结果了?
好在下个月正式弄好宿舍的时候就不用这样上下学的奔波,可以安心住在学校里面的宿舍了,想到此,周宁跑的飞快。
因为,她忽然觉得可能结果也没那么糟糕,不如怀着一颗坚定的心情做好当下的每件事。
钱峰第一次走进鹤山中学高一二班教室的时候,不由得联想到母亲要求他来借读的时候能言善辩地跟他描述过两种命运、两种前途。
鹤山中学,省级重点中学,校风严谨,校级严明。
在座的学生,无不是每个人都穿着朴素的校服,男生是白色衬衫,蓝色的长裤。女生则是白色衬衫加蓝色的格子裙。
他们普遍都是面容干净清秀,明朗而又自信,充满着自信,让整个鹤山中学的一角一落都洋溢着青春的朝气和隐隐约约地透露着那么一点儿傲气。
钱峰知道,这些男男女女是有百分百的理由拥有这样的面孔,几个月前,钱峰和他们一起参加了全市的模拟中学入学考。
其中,大部分的优胜者都来自于鹤山中学。
同样地,三年后,他们依旧会以优胜者的姿态进入遍布全国的顶尖“211”或者是“985”等高等学府,再用不了几年,他们就会拿着辉煌的学历踏入社会,成为精英阶级的某个领域的某个成员。
而自己考上的那所普通高中呢,每年能够考上“二本”,乃至“三本民办”的学生都没有几个,大多数毕业生被各种杂七杂八的野鸡大学录取,稍微幸运一点儿的也有可能被正派大学的冷门专业录取了去,然后再过上几年就会成就了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需要人们挤得头破血流的人来交流会、供需对接会的热情参与者。
将精心编排的简历,一张张复印,一次次满怀希望地投递出去,而那些自以为是闪闪发光的简历往往在用人单位不值一提。
最好的情况下就是还能进入人才库,最坏的情况下不过是在hr的桌子上停留片刻,然后被无情地丢进垃圾箱。
“这一点都不是我夸大言辞,危言耸听,你说是不是?”
母亲皱着眉头加重语气对他强调着,露出那副每个中国家长都会遗传到的经典恨铁不成钢,恨女不成凤的表情。
但是对于学历和前途的看法,钱峰和母亲的想法有很多的不同,但是她也懒得去和母亲,尤其是还在坐月子的妇女简直是不可理喻的。
理论来,理论去,无非就是又一次的争吵,而结果显而易见没有那么容易改变。
母亲已经大费周折地给他办了借读手续,他是非鹤山不去的。
好在这些对他而言都无所谓,在哪儿读书他并不挑,这些对他而言都是不太重要的事情,来就来了,还能有啥。
钱峰站在讲台上等待老赵向大家介绍自己的时候,心里也只会暗自疲惫,心里默默感慨的只有:这就是未来的那群让人仰慕的精英们,也就是目前的我还能不花钱就见到的同学们。
钱峰在鹤山遇到的第一个同学就是自己的同桌周宁。
原本以为新学期新气象,新同学新风貌,这个女孩儿令他那向来不服输的自尊心受到了一点儿小小的伤害。
这天底下已经上了高中,受过了9年义务教育的人怎么会有如此没有礼貌,如此不够待人含蓄有理的人?
周宁对他的到来实在是太冷淡了。
钱峰在老赵的指示下坐到了周宁旁边,本着男士优先友好原则,首先对着周宁微笑一下以彰显自己的文质彬彬的风度,可是没有想到周宁却把脸扭到一边去不再理睬他。
钱峰暗暗吃惊——这就是未来精英人士待人接物的风度吗?实在是太没品了吧!
倘若第一天,钱峰还能理解是因为女孩子的羞涩,然而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周宁却一直是这个不温不火,让人恼火的态度。
上课自然是一句话也不说,更别谈什么沟通交流互相成就什么数学题了。
下课周宁就一溜烟的跑的比遇见鬼还快,绝对不和他说话,绝对不喝他产生任何交流,哪怕在厕所苟活15分钟也不能喝他多说一句话。
就像是古代的人门躲避瘟神一样,周宁总是在刻意躲避着他的样子。
即使钱峰主动去和周宁搭讪,问她几句话,周宁要么就没什么反应,要么就“嗯”地拉长音,最长的一句回答也就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钱峰干着急也没有用,只是隐隐感觉到周宁的神情和语气中除了有居然千里之外的冷漠,还有一丝丝被他察觉到的敌意,好像是自己那里得罪了她似的。
同位都尚且如此,其他同学呢,更是不必说了。
大家都是下课了各忙各的,各有各的小伙伴,各有各的小圈子,没有人理睬他,这让钱峰对于这个新的集体倍感失望,感到自己是受到排挤和冷落的。
最初到鹤山的时候,两天、三天乃至一周,一整个月,他走在学校里都是形单影只,从早到晚孤独地坐在自己的小小角落里。
为了掩饰这种被冷落的尴尬,他只好打开书,装作自己也是很爱学习的样子,每天也在尽量融入新集体中做出一副刻苦攻读的样子,似乎只有这样,自己就也能够变成一个奋发向上的好学生一样。
钱峰一边看书一边装模作样地思考人生,其实也在推断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是什么。
最后自我推断出来的结论就是鹤山中学的学生太有优越感,太过傲气,从心里会瞧不起他这个普通中学来的借读生。
甚至,很可能,如果不是因为母亲花了很多的钱将他塞到这里,他连他们的影子都看不到。
也许,别人,其他同学都是在心里面鄙夷、嘲笑着自己。
想到这里,钱峰也有点迷茫加愤然了,可是,它的怒气在学校里是没有发泄出口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了蓬松的棉花上,只有晚上回到家,在家里一通发泄自己的不满了。
钱峰在房间里写作业的时候,母亲照样不敲门就会进来看一看儿子的学习进度。
钱峰正好是气不打一出来,将笔一扔,扔的远远的。
他不满地说道:“我不想去鹤山了,我想回我原来的学校。”
正在坐月子的女人本来就像是不满意地含着一口怨气,听到儿子这么不争气的发言就是气不打一出来。
“不去?你知道我和你继父,为了让你去鹤山中学读书求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啊?你说的倒是轻巧,不去?就不去了?”
钱峰从来没看过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如此的暴躁和咄咄逼人,他愣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也不好的母亲也愣住了,随后打了圆场。
“为什么不去,不想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没出什么事情。”
钱峰默默的低下头,捡起了刚才被自己丢掉的笔,峰回路转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没什么事就乖乖去,一个男孩子,要有男子气概,少去矫情这些有的没的。”
“去去去,你就知道叫我去······”钱峰的脾气几乎已经到达了一触即发的沸点。
鹤山的那帮学生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看我的眼光,就像我是个不配合他们在一起的人一样,就好像他们是上等人,我是下等人。他们是优等生,是聪明人,而我就是个大笨蛋,是笨人。好像我去借读,就是沾了他们的光,沾了他们的便宜一样。
我何苦去受这份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