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天敌
雅可嗒可嗒2025-07-28 18:592,235

  齿轮咬合声突然静止。

  叶岳麟的怀表停在午夜零点,花园里白墙上的投影仪还在循环播放周盈的脑电波图谱。

  冷汗浸透薄绵绸的衣衫,艰难睁眼,周盈发现左手虎口已被自己掐出月牙状红色血痕。

  "今天就到这里吧?"叶岳麟关掉手机中显示的全息诊疗系统,"下次我们可以聊聊,关于周医生自我的心境问题,是否真的有治愈患者的能力。"

  周盈轻轻喘气,从椅子上起身,汗津津的手握住了叶岳麟递过来的手。

  “我们的账,应该还没有算完吧?我可不认可,你未经同意,直接催眠同事的做法。”

  “看来周医生还没有意识到,现在是有必要跟我好好说话的。”叶岳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mad周盈在心里骂了一句,这种病娇早说啊,有病得早点治。

  “我要找何主任,你让开。”周盈推搡开叶岳麟,觉得这人炫技炫得不可理喻。

  脚下的草地还没踏实,周盈仿佛一脚踩在了水中,涟漪层层叠叠荡漾开。

  麻将牌碰撞的脆响里,周盈嗅到了夏季不安的气息。

  当昌静将父亲的工作证押上牌桌时,十岁的小女孩突然从牌桌下窜出来,沾着油渍的小手死死扣住那张印着蓝色塑封证件。

  "啪!"

  玻璃烟灰缸擦着周盈的耳廓砸在墙上,飞溅的玻璃渣刮伤了木质地板。

  其他的女牌友捏着兰花指笑:"静姐养的小狗不听话哟。"

  昌静猩红的指甲掐进周盈后颈,指甲因为常年夹着烟被熏得蜡黄,周盈挣扎着要往外面跑却被这烟熏猪蹄一把揪住。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昌静揪着周盈的辫子往厨房拖,一脚将烧水壶踹得远远的,磕在门框上发出催命符般的叮当声。

  周盈的膝盖在油腻地砖上磨出血泡,她看见灶台上泡发的木耳在搪瓷盆里膨胀,她几天也没有做饭。

  最简单的凉拌木耳也没有。

  当狗链扣上脖颈时,铁锈味夹杂着狗毛腥味冲得周盈干呕。

  昌静把链子另一端拴在煤气管道上,从冰箱取出冻硬的猪骨砸在她脚边:"学学大黄,啃骨头时候最安静。"

  转身她在干净毛巾上擦擦手,回到了赌桌上,继续在堆叠长城中忙的不亦乐乎。

  厨房的换气扇将牌桌上的烟味源源不断送进来,周盈眼神麻木,数着母亲碰牌的次数——每次"杠上开花"都意味着家里又要少件电器。

  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感觉手脚都已经冰凉到麻木,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梦境里沉沦。

  周盈反复在脑海里思考:自己到底是哪里的罪过叶岳麟?

  叶岳麟你到底是谁啊?

  周盈昏昏沉沉睡过去。

  以为自己能够回到现实,可第二日清晨,周盈依旧在洗牌声中醒来。

  链子的活动半径刚好够到洗碗池,昌静把全家人的脏碗堆成小山:"洗不完今天就吃狗粮。"

  看样子父亲没有回来,倒是昌静和几个牌友通宵后还美美吃了一顿早饭,继续开始码长城计划。

  牌局进行到第三圈,穿貂皮的男人看了会牌,觉得口干溜进厨房倒水喝。

  厨房里没有热水只有墙角被踢坏的烧水壶。

  他低头看着周盈,像看着小猫小狗的眼神,充满高高在上的怜悯。

  他张开手,手心有块酒心巧克力,炫耀似的在周盈视线里来回打转:"叫声干爹,就给你吃。"

  周盈撇过头,没有理会男人的引诱。

  “还挺倔啊?”男的粗糙的打手抓起周盈的下巴,捏开她的嘴巴,喊道:“叫啊?你妈在我床上叫的可欢了,怎么养了个小哑巴,跟你爸一样......”

  前面几句说自己,周盈根本无所谓,可一说到自己的爸爸,她就莫名其妙的生气。

  即使她知道这是梦境。

  周盈张开嘴,狠命咬上男人的手掌心,即使有粗糙的老茧保护,甚至没有破。

  男人还是被她疯狗一般的模样吓得“啊——”的一声。

  他松开了周盈,连连后退,像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惨叫声惊动了牌桌,昌静踩着细高跟冲进来,细跟直接碾在周盈肩背和身上。

  "赔钱货!"昌静把整瓶二锅头泼在周盈脸上,酒精渗入脸上伤口的刺痛让女孩蜷成虾米。

  男人和其他牌友哄笑着围观这场惩戒,有人掏出手机录像,闪光灯在潮湿的瓷砖地上织成蛛网。

  “放我离开。叶岳麟。”周盈对着空气喊道。

  无人回应,周盈已经不确定梦境之外的肉体存在于哪个阶段徘徊。

  太久了,久远到这样的反复折磨里,周盈已经出现过自我效能感降低和习得性无助。

  第四天夜里,周盈被反锁在阳台。

  寒冬腊月的冷风撕扯着单薄的棉衣,结冰的狗碗里映着不明状的污垢。楼下传来收废品的吆喝声,周盈看见昌静把父亲的工具箱扔进三轮车。

  即使是晴天,阳光也格外的冰冷,周盈学会了用发卡撬锁。

  她光脚溜进卧室,从内个男人留给昌静的貂皮大衣里摸出房产证。红色烫金字迹的封皮残留着香水味,周盈的手指刚触到内页,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

  她手机忘记带了,她恐怕要再上来了...

  周盈攥着房产证躲在床底下,害怕到不停的颤抖。

  同样的结局——无论多少次,昌静总是能发现她躲藏的任何地方,将她逮出来鞭尸。

  "小杂种!但子不小啊,还敢拿房产证?这是你能拿的东西?!"昌静的巴掌带着打父亲耳光的力道,周盈被从床底下拖出来,撞翻了梳妆台。

  化妆镜碎得七零八落,口红、粉饼和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在木地板上滚成一篇。

  昌静抓起电卷棒插进插座,烧红的金属片贴上周盈小腿时,焦糊味混着哭喊惊醒了里屋熟睡的周宁。

  第五天暴雨倾盆,牌友们挤在客厅抱怨潮湿影响手气。

  周盈被拴在厕所马桶旁,各种因为没有素质的牌友留下的恶臭气味,招来绿头苍蝇嗡嗡嗡地叮着。

  当叶岳麟的声音混着下水道反涌的污水声传来时,周盈正用指甲在瓷砖上刻着"正"字:"周医生现在明白了吗?我像你那样只能借入梦境,我能够操控梦境像永不停歇的牌局。"

  昌静输掉最后筹码的尖叫和愤恨,周盈很想拿手堵住耳朵,避免那高分贝刺穿自己的耳膜。

  周宁抱着父亲的遗照,撞开厕所木门想要救她。

  周盈却在厕所的镜面上看到十二个不同年龄的周盈,从蜷缩在狗窝的幼童到握着聘任书的心理科医生,所有时空的自己同时哭泣。

  麻将桌在哭声中坍塌成黑色漩涡,周盈推开周宁,抱着遗照坠落深渊......

继续阅读:90:白驰子的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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