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峥打开杂志翻了几下，手机嗡嗡连响了几声。
【男朋友，你睡了吗？】
【都不跟你娇俏可人的女朋友道一声晚安吗？】
他浅笑一声，脑补了下她卷在被子里，嘟着嘴，满心不情愿却还焦急等待着的样子。
裴峥拿起手机回：【来张裸照，看看我女朋友是怎么个娇俏法。】
似乎听到对面骂了声流氓：【你想什么呢！】
裴峥回：【想冲进你房间里欺负你。】
这话还是带着几分真的。
喜欢的人就在对面，不能亲，不能抱，心里是真的痒。
刚看了本足球杂志压下去心火，此刻因为她几句话，又翻腾起来。
对话停了，片刻对面发过来一个表情：【流氓】
裴峥笑了笑，回了句：【门锁好。 】
恍惚间，他好像真的听见对面的门‘吱呀’响了一声，很快又重重关上，还‘吧嗒’一声上了锁。
男女在情事上面的反应是真的不同。
女孩子只想搂搂抱抱，亲昵的说说话，在男人那里就不一样了，是真的想扯碎她的衣服，疯狂占有，让她哭着求放过。
……
裴峥沉在被窝里，被罩和枕巾带着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清香，跟上次她被窝里的味道一样。
可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那丫头昨晚半夜不知为什么兴奋，锁好门后，跟他微信聊个不停。
这也罢了，忽然又说想听他唱歌，隔着电话逼着他唱了好几遍。
大半夜的，隔壁还有人，怎么就神经兮兮的想听他唱歌了。
裴峥压低了声音唱，直到凌晨一点多，那个丫头呼吸声沉缓了，他才挂了电话，疲惫至极睡去。
次日天刚蒙亮，裴峥闻着家里厨房的味道醒来。
他推门出去，苏昌海已经在给花浇水，许明舟则在厨房里忙碌。
“阿姨。”裴峥过去立在冰箱边，跟许明舟打了个招呼。
“怎么起这么早，今天不是元旦吗？再回去睡会儿。”
许明舟将瓦罐盖好，浅笑着说：
“让你叔叔去市场闷了只鸽子回来，给你炖个汤喝，伤好得快。”
裴峥听完愣在当场，连谢谢都忘了说。
他自觉得没那么矫情，就是点皮外伤，又不是伤筋动骨，在国外那会儿，比这重多少倍的伤也都硬抗过来了。
想起来她昨天给他擦药那么谨慎，还被她家里人这么捧在掌心疼着，裴峥结结实实又感动了一次。
他也没着急回房间，就倚在冰箱边上跟许明舟说话，顺便帮忙递个姜，切个葱。
苏月茉醒过来时已经日上三竿，裴峥和二老正在餐桌上聊着家常，就听许明舟反复说着：
“不行不行，写你的名字就行。只要你们俩好，这些东西没什么好计较的。”
苏月茉拢了把头发坐在裴峥身边，托着腮帮子问：“什么名字？”
“房子。”裴峥说。
苏月茉噗嗤一下笑了，对许明舟说：
“还说不计较，咱们家菜刀都写着你的名儿呢，你说男人有钱就变坏，防我爸跟防耗子似的。”
裴峥打开小锅盖，把一碗橙黄的鸡蛋羹放到她面前，笑意吟吟地看着她：
“以后咱家所有东西也都写你名儿。”
苏月茉愣了下，才知道裴峥刚才说的是他要买房子的事。
“啊？”感觉进度有点快。
许明舟剜了她一眼，一脸埋怨：
“赶紧吃你的饭吧，人裴峥六点就起了，学着给你做蛋羹，好意思睡到现在。”
苏月茉：“……”昨晚还跟人茬架，这么快就护上了。
两人吃完了早饭，收拾齐整去了陵园。
雪后初晴，街道被铲雪车清理得格外干净，可陵园的草丛里还窝着厚厚的雪，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
苏月茉这次没有提前订鲜花，指挥着裴峥去鲜花店里买两束粉色雏菊，她去传达室里签名。
值守的陈大爷正拿着扫把清扫门沿上的积雪，见是苏月茉来了，让她自己进去。
苏月茉找到最新的一本访客名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正合上名册要出传达室时，忽然名册被风翻动了一下，前面页码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笔迹。
许是因为常年作画的缘故，裴馨竹两只手都能流畅自如写字，而且笔锋各有千秋。
以前苏月茉跟裴馨竹一起去餐厅吃饭，见过她右手打电话，用左手签单，拿笔迹刚劲有力、骨气劲峭，跟这个很相似。
她浅笑了一声，觉得自己在陵园里魔怔了，看个笔迹都浮想联翩。
两人吃完饭逛了个商场，出来时，夜幕已经降了下来。
裴若卿打电话说慕容已经把大包间留好了，二楼C位，可以近距离欣赏烟花会。
因为宣传工作做得到位，艺术街这里才刚6点就停满了车子，两人只好步行穿过那条时间长廊。
这一天每家酒吧都是爆满，路过那个【虹】酒吧门口，苏月茉往里张望了下，揽着裴峥的胳膊说：
“这个酒吧我来过。”
裴峥随意瞥了一眼，只听她继续说：
“是林靖川他爸开的，那天付雪晴他们带我来庆祝升职，还碰上林靖川了。”
裴峥仔细打量了下这个门廊，虹彩正好映在路灯下，是米嫣发给他那张照片里的背景没错了。
裴峥挑了下眉，收回视线看着她，笑问：“里面好玩吗？”
“有个歌手唱歌挺好听的，”苏月茉笑着仰头，一脸谄媚：“不过比你就差远了。”
“是吗？”
裴峥这才明白，她为什么要缠着自己唱歌给她听，敢情是那天在酒吧里没听过瘾。
两人到的时候，裴若卿正在吧台上喝酸梅汁，那饮料冰冰凉凉，还冒着寒气。
裴峥望着头顶旋转的灯球，皱了皱眉，那神情仿佛就是在说：你就打算这么做胎教？
裴若卿人够机灵，没等他哥出言教训，指了指二楼的包间说：“哥，你约的人到了，在门口等你呢。”
苏月茉循声抬头，有三个高大的男人正倚在栏杆边抽烟。
其中一个她认识，是穿着便服的柏杨，另外两个侧着身看不清脸，看身形应该是没见过的。
“哥哥上去说点事情，你跟卿卿在这里等。”
裴峥揽了一下她的腰，神色有些凝重，荡着长腿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