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问题让她有些无措。
说实话，她不想撒谎。
“你说呢？”顾晓晓的手握住门把慢慢转动。
“不是你的。”程晋南的眸子离开她的背影，眼帘垂下眉间怅然，“你流产后，医生说过你很难再生育。”
“是吗？”顾晓晓冷笑一声，他怎么有脸提流产的事情，“真是愚蠢。”
她讽刺一句后打开房门走近站在门外的华致清，牵着他的手离开男人的视野。
华致清开着车尽量说着与工作的事情，但坐在副驾驶的女人却只是偏头看着车窗外糜烂的城市夜景。
三年前遇到她的时候，她就爱程晋南深刻到骨髓，现在即便再恨也很难抹去曾经的感情吧。
“你没事吧。”叨叨完工作的事情华致清也没能把女人的魂拉回来。
“没事。”
“心里苦就哭出来。”华致清劝慰道，“我在国外的第一年每个晚上都会哭。”
“你这么不要面子的？”顾晓晓终于转头看向他。
华致清耸肩，“在亲人面前要什么面子？”
顾晓晓唇角微微勾着心情终于好了一点：“失去孩子，白静又出现在他的身边，我整个人都崩溃了。”晓晓顿了顿，“你不知道，那时候的我就像孤身飘荡在海中央，而他是我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他给我力量我就能活，一旦失去他，我就会永远沉入海底……”
华致清静静听着，不敢打断她。
“我一度以为他会带着我离开恐惧的深渊，可最后他还是和白静走在一起。”顾晓晓又看向车窗外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和伤感，“一纸离婚协议我看过无数次，最后他丢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从来没有听你讲过。”华致清缓缓接话。
“我能说什么？我不像你，我很要面子的。”顾晓晓苦涩着笑道，“顾容昊把我接回顾家是想让我报复，让我争一口气，可你应该看得出来，就算是现在我还是怕他，甚至是见面都胆战心惊。”
华致清微微叹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还要和他见面谈？”
“COMA总裁和你父亲是好友，程晋南肯定和你父亲有什么协议，你父亲打电话给COMA总裁让他取消和欧式的合作。”顾晓晓低头，“程晋南要欧式和RJ合作才让华元丰重新联系COMA……”
“你不早说！”华致清气馁地拍着方向盘，“我可以去跟华元丰谈啊！”
“我不想你因为欧式去华家受委屈！”顾晓晓拧眉，很不开心，“你说过你要替黄倩讨回公道的！不能这么屈服他的威严。”
华致清又是狠狠一拍方向盘，急速开车几秒后踩紧刹车把车停在路边。
解开安全带，华致清推开车门跳下车。
他从口袋掏出一支烟拿在手上不停打转，一句话也不说。
顾晓晓见状下车走到他身侧，看着他手指间夹着的烟就知道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是我连累了你。”他低头沉声道，“华元丰就是想警告我，他动得了你也动得了欧式。”
“和你无关，这不过是程晋南的诡计。”顾晓晓靠着车门仰头叹息，“我不明白程晋南到底想怎样，我还没对他动手，他倒是先找我麻烦了。”
“他大概……”华致清想告诉她程晋南大抵对她还有感情，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偏头看着身侧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对她存着什么心思，总之他不想顾晓晓再回到程晋南身边。
或者是害怕她再次受到伤害吧。
“他大概是想先下手为强吧。”华致清随口圆话。
两人靠在车边仰头看着星星却都不再说话。
第二天是周六，本着身体是革命本钱的道理顾晓晓睡得很晚，起床后发现华致清已经做完早饭，而顾容昊正在楼下逗小昱玩。
“哥，早。”她打了声招呼下了楼，抱着小昱吃完早饭后去医院看父亲。
跟顾容昊回到顾家后，顾容昊安排父亲进到一家私人医院并且又私人看护照料，她每星期三六会到医院陪父亲一直到晚上九点左右。
从医院回来远远看见顾宅马路对面停着一辆车，她以为是顾容昊朋友的并未多想，但刚要进顾宅大门，手臂却被人扯住。
女人不由自主被迫转身刚想破口喊救命见到的却是程晋南。
“你……”顾晓晓拧眉，“你来这里干什么？”
“华昱！”程晋南压根不想回答她的问题，眉间火冒三丈怒气冲冲指着顾宅道，“里面那个叫华昱的孩子，真的是你和华致清的？”
“你怎么还在问这个问题！”顾晓晓皱眉一脸嫌烦，“而且这跟你有关吗？”说着她甩开男人的手一只脚已经踏进顾宅。
“当然有关！”程晋南再度拉住女人的手臂硬生生又把她给扯回来，“华昱说他三岁，算下来，你离开我之后就跟华致清好了？嗯？”
“那又怎样？”顾晓晓慢条斯理似乎有点也不在乎他的愤怒，“是你把离婚协议书丢在我面前让我签字的！怎么，你这个始乱终弃的男人还要指责我这个被始乱终弃的女人吗？”
“是你让我放过你！”程晋南声音突然提高几个分贝，“原来你让我放过你，就是要跟这个华致清在一起对吗？”男人的眼神突然变得墨黑藏着十足的恨意，“我记起来了，他就是便利店那小子！”
“程晋南，你现在是在推卸责任是不是？”顾晓晓终于被激怒大声怒吼，“是你跟白静先开的房，是你和白静先害死的我的孩子！是你不顾一切利用我得到你想要的权势和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我什么时候和白静开房，我什么时候又和白静害死孩子？你现在是想转移话题？”
“转移话题？我需要吗？”顾晓晓转身正对男人完全没了对他的恐惧，因为他的脸皮真的十足的厚，“我和华致清至少是在我跟你结束婚姻之后才在一起，而你呢我们刚完婚你就迫不及待地跟那个女人爬上肮脏的床！”
“顾晓晓，你别血口喷人！”
“程晋南，你敢做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