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十分安静，陆鸣凤脸上趾高气昂的神情瞬间僵硬。
顾欢愉简直尴尬得脚趾抓地，恨不得立马找个洞钻进去，就连霍寒霆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而面前顾南樱宝贝白*皙软萌的脸蛋上，满是理所当然的表情。
哥哥说得对，违法了就得找警察叔叔。
面对着南樱天真懵懂的目光，顾欢愉沉默了几秒，随即默默将手机揣进兜里。
而对面，陆鸣凤对这几个孙子孙女喜爱得不得了，僵硬的脸色没几秒便恢复了，她转头看向顾北城，声音柔和地哄着：“孩子，我是奶奶啊。”
闻言，顾北城则是一脸疑惑：“爹地也有妈妈吗？那怎么每一次，哥哥带着我偷偷去老宅的时候都没见过你呢？”
顾北城人精得很，这么三两下便搞懂了陆鸣凤和霍寒霆之间的关系，他向着霍寒霆，自然也不愿意这么轻易就承认眼前这个，对爹地一点也不好的所谓的奶奶。
听完他略带着疑问的话，陆鸣凤人生第一次感觉局促了起来，她干笑了两声：“那可能是我刚好不在老宅，你们是……”
她语气停顿了几分，但下定决心要和两个孩子搞好关系，于是生硬道：“你们是寒霆和欢愉孩子，我自然也就是你们的奶奶了，这当然毋庸置疑。”
说罢，陆鸣凤脸上挤出笑容，她转过头，目光越过霍寒霆落在顾欢愉身上，笑得竟然有些柔和：“欢愉，这么多年来，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苦了你了。”
顾欢愉仔细地听着，居然没在她的话中听出半点讽刺或者挖苦的语气，像再平常不过的关心一般。
她脸上瞬间多出一丝讶异，反应过来之后连忙道：“没有，两个孩子都挺乖的。”
“那是，我不相信面相这一套，但是当我看见他们的这一秒，我就知道，他们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陆鸣凤笑得合不拢嘴，看着顾南樱的目光慈祥而又柔和，里面像是装满了无数的复杂情绪。
顾欢愉偷偷地瞄了一眼霍寒霆的表情，发现后者同样也是目光复杂，低垂着的目光有些晦涩。
如果在霍寒霆小时候，陆鸣凤也能对他说这样的话，那今天这样针锋相对的场面，或许永远都不会有。
她比任何人，都觉得感同身受。
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唇，伸手拉着霍寒霆将他带到椅子面前，安慰一般地捏了捏他的掌心，示意他坐下。
霍寒霆微微颔首，也没再说什么，顺从的坐下来。
而对面，陆鸣凤则是三步做两步上前，伸出手一边哄着一边把顾南樱拉过来，随即十分自觉地在小姑娘身边地椅子上坐下来。
空气中，男人忽然笑了一声，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记得二十年前你就对我说过，这辈子都不会与我同桌而食。”
“如果你忘了的话。”霍寒霆声音平静，“我不介意提醒你一次。”
陆鸣凤确实说过这句话，二十年来哪怕是霍寒霆的生日，她也从未在同一张桌子上和他吃过饭。
闻言，面前贵妇人的动作瞬间僵硬了，脸色十分难看，似乎被霍寒霆的话噎住了，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顾欢愉暗地里捏了一把冷汗，过了几秒后出来打圆场道：“没事的陆阿姨，我这就去给你添一副碗筷。”
说罢，她转身小跑进厨房，站起来的时候不忘拉上霍寒霆。
男人神色冰冷，眸底蕴含着苦涩。
顾欢愉关上门，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寒霆，我明白你的心情，既然她以前说过那些话，那我们就遵守到底，不和她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霍寒霆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顾欢愉飞速拿着一副碗筷出去，又小跑着回来关上门，随即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速冻饺子。
霍寒霆按了按眉心，有些无奈地笑：“你这是干嘛。”
“煮饺子啊。”顾欢愉挑眉看他，说，“既然有些人不愿意出去吃，那就只好委屈委屈了。”
说罢，霍寒霆上前轻轻抱住她，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那怎么能让你和我一起受委屈。”
他将饺子放回冰箱，拉着她出去：“那是她说的话，我没有义务去执行。”
两人一同出了厨房，霍寒霆走在前面，没有看见身后顾欢愉脸上欣慰的笑容。
这就对了嘛，霍寒霆和霍冰冰一样，都别扭的不得了。
明明想靠近，却又生硬的要推开。
六人整齐地在餐桌前坐下来，陆鸣凤脸上的表情是罕见的柔和。
顾南樱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她的心都要化了。
“你真的是奶奶吗？”
闻言，陆鸣凤十分激动：“南樱，我真的是奶奶！”
顾南樱懵懵懂懂地点头，道：“那奶奶，我想吃那个！”
出乎意料地，小姑娘对奶奶态度还不错。
陆鸣凤被这声奶奶高兴得找不着北，立马顺着顾南樱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顾南樱指着的是……一罐果酒。
陆鸣凤沉默了几秒，最后试探着开口：“南樱，这是酒，小孩子不能喝，明天奶奶带你去喝更好喝的，好吗？”
闻言，顾南樱秀气的小眉头一皱，但还是妥协：“好吧。”
看着她这样，陆鸣凤心疼的不得了，连忙哄着：“不止是好喝的，奶奶带你去餐厅，那里好吃的多了去了，南樱到时候吃个够。”
说罢，她没忘记左边的两个大孙子，慈爱地摸了摸他们的头，声音柔和：“到时候奶奶带着你们都去。”
后续，南樱在陆鸣凤这边的好感度瞬间刷满，一个晚上陆鸣凤没吃几口饭，全都是在给三个孩子夹菜。
脸上的笑容也从来没有消失过，乐不可支的样子，是霍寒霆从来没有在她身上看见过的表情。
甚至是，从来没有奢望过的。
夜已经很深了，陆鸣凤陪着顾南樱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着一个当下正火的动画片，但是没看几分钟，小姑娘便打起了哈欠。
见状，霍寒霆上前轻手轻脚地抱起顾南樱，小姑娘喃喃叫了一声爹地，然后便秒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