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得太快，霍寒霆上前拉过顾欢愉，眉头紧紧皱着。
“没事吧？”
顾欢愉看着手背上的血，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她急促地喘*息着，看着对面面色狰狞的穆子欣。
穆子欣右手的碎片刺在了左手手臂上，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顾欢愉脸色惨白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嗡嗡作响。
没过多长时间，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到穆子欣被拉上救护车，顾欢愉才感受到一个熟悉的怀抱。
男人像是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说着，他抹掉顾欢愉手背上的血，拉着她出去。
身后，三个孩子也被吓得不轻，面面相觑之后才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于是没有犹豫，一同跟着出去。
公寓内。
顾欢愉上楼的腿有些发抖，霍寒霆索性上前将她打横抱起。
男人的侧脸近在咫尺，她下意识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喃喃开口。
“霍寒霆……”
“我在。”
进了客厅，霍寒霆将她放在沙发上，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动作很轻。
三个孩子一前一后地走进来，都乖乖地在沙发上坐下。
顾南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含着泪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妈咪满手的血，吓得当场掉了眼泪。
顾北城一路上嘱咐了她好多，让她千万千万不要在顾欢愉面前哭。
可小南樱怎么忍得住，一进门来就哭了起来。
顾欢愉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她抱过顾南樱，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哄着。
身旁的霍寒霆迟疑了几秒，随即长臂一身，揽过顾欢愉的肩膀，也轻轻拍着。
不知道怎么，顾欢愉忽然觉得场面有些滑稽，她忍不住转头问：“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别这么拍我。”
说完之后，她才想起现在两人尴尬的关系，她紧了紧怀中的顾南樱，想了几秒后还是开口。
“霍寒霆，你虽然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但是我……”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霍寒霆看着顾南樱，目光逐渐柔了下来，轻声道，“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事情，这两个孩子就继续姓顾。”
闻言，顾欢愉有些懵。
她以为霍寒霆知道真相之后会愤怒，会埋怨，甚至会把这两个孩子强硬地就在霍家，但从来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让步。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张嘴想说声谢谢，但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总觉得一张开嘴，会首先吐出哽咽声来。
霍寒霆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罕见的认真。
“我们是一家人。”
沙发另一头，霍君清和顾北城对视了一眼，小小的脸蛋上都有些揶揄地附和。
“对，我们是最亲的一家人。”
霍君清一想到，自己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和爹地妈咪呆在一起，唇角忍不住勾勒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听到这句话，客厅里的一家五口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顾欢愉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她捏了捏顾南樱的脸颊，嘴角有些合不拢。
“爱哭鬼别哭了，妈咪今晚给你们做满汉全席！”
天色将晚，公寓中传入隐约的饭香味和连绵不绝的笑声，五口人其乐融融，开着的电视里正好播放着喜剧节目，传出来的笑声听着也异常的舒服。
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子，霍寒霆今天的笑容也异常多，他抱起顾南樱将她放在椅子上，伸出手刮了一下小姑娘软乎乎的脸颊。
厨房里，顾欢愉将围裙拿下来，刚出去，便听见门口传来的急促门铃声。
和霍寒霆对视了一眼，后者微微颔首，声音有些温柔：“你坐下先吃，我去开门。”
说罢，他三步做两步上前，伸手拉开门。
门外，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呼吸一窒，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你来干什么？”
听见声音，顾欢愉也连忙过去，看在站在门外的陆鸣凤有些诧异，随即拉了拉霍寒霆，笑道：“陆阿姨，快进来吧。”
陆鸣凤保养得极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闻言之后斜睨着两人，抬脚进门。
要不是今天听佣人说顾欢愉在宴会上曝出了一个惊天秘密，她才懒得来这个地方。
免得脏了她的鞋。
刚进去，一眼便看见了围着饭桌坐着的三小只，特别是看见顾北城时，她脸上不屑的神情立马变成了激动。
这就是她的亲孙子孙女没错了！
她放下包包，上前在顾南樱旁边坐下，声音激动：“你就是南樱吧？”
顾南樱有些懵懵地点头。
她还想再说什么，但却被霍寒霆冷声打断。
“今天是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相聚的日子，你来不合适，还是回去吧。”
“一家人？”陆鸣凤转过头来，冷笑了一声，声音微微拔高，：“霍寒霆，我是你妈！”
“你尽过一天当母亲的责任吗？”男人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今天这个日子，我不想跟你吵架。”
他不想同陆鸣凤多说一句废话。
陆鸣凤一下就火了，她站起身来，脸上满是趾高气昂的神色，目光越过霍寒霆看向顾欢愉，她略有些嘲讽地开口。
“霍寒霆，对于我们霍家来说，这个女人恐怕才是外人吧。”她冷笑一声，“今天的事情我略有耳闻，不得不承认，你们顾家好手段啊。”
面对陆鸣凤的讥讽，顾欢愉知道自己没办法反驳，只是微抿着唇站在原地没动。
餐桌边，霍君清和顾北城听出了语气中的恶意，再加上霍君清本来就对陆鸣凤没有好感，眉头紧紧皱起来。
顾北城也是慢吞吞地拿筷子夹了一筷子菜，也学着陆鸣凤的语气，惊讶中带着嘲讽：“妈咪，这个老奶奶怎么回事，我们老师说了，私闯民宅是违法的，我们还是报警把她抓起来吧。”
顾南樱没反应过来，但还是下意识地附和着顾北城，她跳下椅子，在顾欢愉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冲进厨房。
没过几秒便哒哒哒的跑出来，将顾欢愉放在厨房的手机拿过来递给顾欢愉，还认真地嘱咐道：“妈咪，警察叔叔的号码是110。”
顾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