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瑶闻言，脑子里也浮现出顾欢愉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他们，让他们成为帝京笑柄的一幕。
她的眼底露出恨色：“顾欢愉这个贱人，我是不会让她好过的！可是如今此事牵连的不仅仅是顾欢愉，就连霍寒霆也惊动了，妈，你这样太冲动了。”
可如今的白秋近乎癫狂，根本就听不进去，她早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也没有了回头路。
“惊动了霍寒霆又如何，我就不信她不在乎这老不死的这条贱命！她要是敢不乖乖听我的话，我就杀了这个老不死的让她悔恨终生！”
见她油盐不进，顾清瑶皱着眉，干脆越过她要去给老太太解绳子。
白秋见状，立刻拦住她：“瑶瑶，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只要你能过得好，妈做什么都可以！”
“那你把奶奶放了。”
她演艺路还长的很，可不想因为这个疯女人的决定而断送前程！
白秋不假思索：“不行！”
顾清瑶被她这坚决的态度气到了，一言不发转身走到老太太身边。
白秋立刻冲上来：“瑶瑶，你想干什么？我说了不可以放她走！她是我用来拿捏顾欢愉的唯一筹码！”
顾欢愉的耐心也快被她磨没了。
“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这样，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尽管经过设计大赛的事情后，她声名狼藉，可黑红也是红，她一样可以在娱乐圈发光发热。
至于那些所谓的污点，也都能洗白。
可一旦彻底得罪了霍寒霆，别说大红大紫了，她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
顾清瑶不顾白秋的阻拦，强行解开了老太太的绳子，“我带你离开这里。”
老太太点着头，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
顾清瑶小心搀扶着，二人一步步往门口走去。
“瑶瑶！你给我站住！”
白秋大喝一声，猛扑上去，想要将老太太抢回来。
“妈，您就听我的吧！”
“你闭嘴！你不懂妈妈的苦心，妈妈不怪你，但是这老太婆今天必须留下来！”
白秋激动得面目狰狞，不知哪来的劲，忽然上前抓住老太太的胳膊一把将她扯过来。
顾清瑶也不甘示弱，强行拽着老太太，再一把推开白秋，搂着佝偻的老太太就要走。
白秋再次追上来。
老太太被顾清瑶抓着左右闪躲，她的身体太过虚弱，已经开始逐渐眼冒金星，步履虚浮。
忽然间，不知道是谁的手伸了过来，只听“扑通”的一声响，二人齐齐怔住，同时看向声源处。
老太太不知何时从门口的台阶上摔下去，后脑勺着地，鲜血蔓延了出来，没有了动静。
顾清瑶和白秋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她……”
看着一动不动的老太太，顾清瑶心底涌上一股莫大的不安。
她咽了咽口水，走上前颤抖着用手指探向老太太的鼻子。
脸色骤变。
白秋始终目不转睛看着她，见她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心中也甚是不安。
“她……怎么样了？”
“她死了。”顾清瑶一点点转过头，煞白的脸庞满是惊恐：“妈，这下闹出人命了！这老家伙死了！”
白秋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她咽了咽唾沫，不信邪地也走过来探了探鼻息。
果然，已经感觉不到她的呼吸了。
“啊！”
白秋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不，我没有……我没有真的想杀她！”
她惊恐不定地呢喃着。
“妈，现在该怎么办？”顾清瑶同样整个人惊魂不定。
忽然，白秋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顾清瑶的肩膀：“瑶瑶，你快跑！快点离开这里，不论谁问起，你都要坚信你今天没有来过这里，人是我杀的，你不知情。”
“可是……”顾清瑶还有些犹豫，一瞬间，她竟然有些感动。
白秋忽然凶狠地瞪她：“我的话你不听了是不是？”
顾清瑶被吓得一哆嗦。
“跑！快点跑！”
在白秋的呵斥中，顾清瑶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迅速逃离。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白秋这才松了口气。
她坐在地上缓了缓气息，便准备消灭罪证，然而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几乎在同一时间，顾欢愉赶到了现场。
她看见老太太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浑身是血，顿时感觉眼前一黑，身形踉跄。
幸好霍寒霆及时扶住她。
“奶……奶奶……”
顾欢愉抱着一丝希冀，步履踉跄冲到老太太身边，白秋还想阻拦，被霍寒霆的人按住。
她抱起老太太，手上顿时被鲜血浸透。
她呼吸凝滞，眼圈发热。
“奶奶，我是欢愉，我来救你了，你醒醒。”她轻轻摇了摇老太太的肩膀。
期待着她能够睁开眼睛，像以前一样笑眯眯地抚摸她的脑袋，喊她“欢愉”。
可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击，老太太阖着眼睛，毫无反应。
白秋在她的身后叫嚣着：“顾欢愉，你别喊了，没用的，她死了！就因为你不肯乖乖听我的，所以她死了，就从这个台阶上失足摔下来，摔死的，你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霍寒霆目光一寒，手下的人立刻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将她的嘴堵上。
“啪嗒——啪嗒——”
豆大的眼泪从顾欢愉的眼眶掉落，她动作轻柔地放下老太太，阴着脸走向白秋。
从她的眼神中，白秋感觉到了杀气。
“是你杀了我奶奶。”
顾欢愉轻轻说道，下一秒，她红着眼睛，狠狠捏住白秋的下颌。
那铺天盖地的杀意，让白秋忍不住恐惧。
可顾欢愉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只是一字一句，锵锵有力:“你放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然后一巴掌，狠狠扇在白秋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把白秋的两颗门牙都打掉了。
霍寒霆立刻冲上来抱住她。
她不住地颤抖，看着紧随而来的警察将白秋带走，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
大雨倾然而下，轰隆的雷声都压不住她哀戚的叫喊:“奶奶——”
大雨一连下了三天。
尽管顾欢愉内心充满了悲伤，也不得不振作起来给奶奶办葬礼。
入殓师给老太太穿戴整齐，还化了妆，老太太静静地躺在灵堂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顾欢愉目光空洞地看着棺椁，过往与奶奶相处的一幕幕仿若电影般在脑海播放。
直到感觉到手心被人捏了下，她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霍寒霆冷冽的声线带着一丝关心：“如果撑不住，可以先去休息。”
顾欢愉摇摇头：“我要送奶奶最后一程。”
说完，她继续往火盆里添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