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看见她后退一步，霍寒霆也跟着看了过去。
“不对劲啊。”顾欢愉微微弯腰尽可能地将眼睛凑近，确认自己没看错之后，她起身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在展台上看见一把放大镜。
三步做两步上前拿过，顾欢愉又恢复了同样的姿势，不同的是她将放大镜照了过去，足足看了一分钟。
面前的原石看起来不是很大，外形和别的原石没什么明显区别，她拿着放大镜往右慢慢移动，终于看见了一条细纹。
“还以为我看错了。”顾欢愉脸色有些凝重，她将放大镜放下来，对着霍寒霆道，“这个原石，是假的。”
先前她只是随意一瞟，便觉得这个原石给她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在放大镜下看见表面的瑕疵之后，她才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假的？”
霍寒霆略有些惊讶。
穆氏展览会上不乏有名人届的泰斗，辨别原石的真假自然是简单至极，更何况，穆家在北城有极高的威望，不可能拿出假原石自毁名声。
“这件事情，恐怕不简单。”霍寒霆沉声开口，“如果这颗原石确实是假的，那穆家，或许要变天了。”
论起来，穆家基业固然很稳，但不懂得居安思危，实在是过了太长的安稳日子了。
若有人设计要动其根基，这创立起来的产业，恐怕也是不堪一击。
闻言，顾欢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记下了这颗原石的编号，此刻也没什么再欣赏原石的兴趣了。
“对了，前阵子穆子凉通知我去把孩子们带回来的时候，特地给我打过电话，我试试能不能联系他。”
顾欢愉本也是抱着感恩的态度，前一次穆子凉帮着他们带回孩子，一举一动也尽显绅士风度，想来穆家有他，也是如虎添翼。
更何况自己之后还有事相求，顺手帮忙，也没什么坏处。
顾欢愉最讲究互利共赢。
想到这里，她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没过几秒便找出了一个几天前拨打进来的陌生号码，没注意到身旁男人黑了的脸色。
她拨回去，听着电话开始振铃。
“喂？”
不过几秒，电话中传出一道温和的男声。
顾欢愉清了清嗓子，组织好语言开口：“穆先生，是这样的，我现在在穆氏展览会上，这里可能有点不对劲，不知道可否过来详谈？”
另一边，穆子凉闻言后愣了几秒，随即看了一眼号码，发觉有些熟悉，辨认了一番声音才试探着问道：“顾小姐？”
“是我。”顾欢愉微微颔首，“我在49号展台前。”
闻言，听筒对面穆子凉点了点头，立马从办公椅上起身：“我现在就过来。”
挂了电话后，顾欢愉百无聊赖地看着展柜里的原石，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淡淡道：“寒霆，要是我把这颗原石换掉，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话罢，霍寒霆也明白她语气中的意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
“穆家安保手段很强，原石下面放了感应器，只要受到轻微挪动，高精密度的仪器会瞬间感知并且响起警报。”
霍寒霆顿了顿，抬眸看了一眼墙上密密麻麻的监控，继续道：“况且，四周都是监控，就算你换了原石，不出三分钟，就会有安保人员过来抓你。”
原石贵重，穆家自然是“重兵把守”，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
男人双手环胸，喉结在说话的时候上下滚动着，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能换掉的可能性，为零。”
验证了自己的猜想，顾欢愉弯了弯眼睛，两人心照不宣，都在心里有了一个答案。
排除外部人员作案，那所有的嫌疑，就在内部里了。
刚想到这里，顾欢愉就看见身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身上自带气场，看见他的人都十分恭敬地唤他一声穆总。
穆子凉在49号展柜上站定，对着旁边的霍寒霆微微颔首，礼貌道：“霍先生。”
霍寒霆同样也对着他颔首示意。
随即，穆子凉目光一转，看向已经绕过展柜另一边的顾欢愉，声音微顿：“不知道顾小姐找我过来，所为何事？”
闻言，顾欢愉便也不绕弯子，直接指着展柜压低声音道：“穆先生，这块原石，是假的。”
她的话说得肯定，没有一个字的废话。
穆子凉倒是听得愣了愣，下意识看了一眼，随即轻笑道：“顾小姐，穆家能拿出来展览的原石，都是经过几轮专业人士鉴定后才放出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掺杂假货。”
“正因如此，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顾欢愉面色不变，道，“不如穆先生再找人来做个鉴定，是真是假，相信到时候就水落石出了。”
说做就做，穆子凉发话之后立马就有工作人员拆开展柜，取出原石时警报四起，周围人都被吸引住了目光，工作人员立刻关闭警报。
穆子凉脸上笑意不变，朗声道：“各位可在规定时间里继续展览，49号原石现在有别的用途，就先行取下。”
听过他的解释，周围人便也不再看过来，继续欣赏原石。
一行人带着原石离开，迅速到了穆氏企业公司内，为了防止甄别错误，穆子凉特地找了三个专业人士。
经过一番查探后，都得出同一个结论。
原石是假的。
顾欢愉摊了摊手，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惊讶，这个原石确实假的太明显了，似乎是生怕别人不知道穆氏展览会出现了假货。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听到结果之后，穆子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垂在身侧的手青筋暴起。
穆氏展览会上出现假货，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
再蠢的人此刻都反应过来了。
公司内部，有内鬼。
“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穆总。”顾欢愉将原石当下，淡淡道，“刚才我也看见了，展览会上的安保系统十分紧密，外人没办法动原石的手脚。”
幸好是被她发现的，如果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穆子凉沉默了半晌，最后一字一顿，道。
“看来有些人的野心，未免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