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方对持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的传来,似来自遥远天际又似近在耳畔,只听他道:“银梳,还不把人带过来。”
“千里传音。”聂冗倏地把眼眸睁大,“这可是传说中的古术。”
“很难对付?”我见聂冗那样腿都软了,在后面扯了扯他的衣服,“要不咱们撤吧?”话说我们不是来找柳卿的吗?为什么莫名其妙来到了这么一个鬼地方?
“看来你们今晚死定了。”银梳冷冷哼笑,那幸灾乐祸的样子让我很想冲上去划花她的脸,丫丫的。
紫姬正欲反抗却被聂冗制止,今晚我们要对付的应该是千里传音的人,那紫姬被带过去正好也探探路,我的想法和聂冗想到了一起。
我和聂冗也被黑发紧紧缠住,吊在半空中,银梳狐疑的看了我们一眼,好像在怀疑聂冗是那种轻易妥协的人吗?他当然不是!
“无论你们打的什么主意,都死定了。”银梳不放心的恐吓着。
银梳黄纱一甩,便飞了起来,我整个人也飞了起来,那些头发有着淡淡的血腥味我忍着呕吐把脸埋进聂冗怀里吸取他的香味,这是聂冗身体的味道?
我们两人被吊在半空,跟在她后面。我发誓,这死妖怪敢这样对我,我一定会让她后悔,我咬着唇瓣狠狠的想着,紫姬担忧的看了我和聂冗一眼,好像在想不会压错宝吧……
我每每呼吸的时候,就会被稠密头发上的尸臭味熏到,差点没吐出来强忍住恶心观察四周,顿时心中大惊,这……
“怎么了?”聂冗看了我一眼。
“你看看周围。”因为我们飞的高,看的也远。
“我记得我们进来的时候这是一个空院子,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多人?而且这些人都好像丢了魂的木偶一样,不会都是死人吧?”想到自己被那么多死人围着我就浑身不舒服,这是怎么回事?
“是纵灵术。”聂冗看我又想呕把我搂得更近了些。
“这些人脚步悬浮,双目直愣,身上却没有一点点尸味,被控制了。”
“那就是人?”我惊异不定的问。
“恩,都是附近的村民,你看他们的穿着。”
他那样一说,我才发现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苗衣。
银梳卷着我们穿过前庭来到可容纳数百人的后花园,“唰”黑发一收,我和聂冗从万米高的空中往下坠落,紫姬瞬间化身做一条巨大的紫尾蛇,蛇尾巴在半空卷住我们,我和聂冗才能稳稳的落地,刚刚落地那会,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聂冗半搂着我,“我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只怕不是对手。”
我紧张的抓着他,“我给你血。”
“不,我要你。”他看着我,眼眸深沉的跟海一样,我却轰一声,脑充血,他要我,要我什么?我绝对不会那么白痴的问这句话。
紫姬摇身一变恢复人形,“不管如何,你们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不能让你们死。”
见鬼见多了,见到妖怪其实还是很好奇的,我偷偷瞄了一眼紫姬身后刚刚的尾巴不见了。
“哼!紫姬,本主原本还想给你个机会,看来现在没必要了。”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而这次是真真切切的来自不远处的亭子里。
银姬张开双臂,迎风飒飒缓缓落地,她上前数步,恭谨的道:“主人,人已带到。”
亭子离我们不远,所以我清楚的看到那个男人眯起眼睛,犀锐的扫视了一眼银姬,银姬双手立马颤抖的放在两边。
“等会再来收拾你,居然敢枉顾本主的命令,妄图动手杀害我的猎物。”
这猎物说的肯定是我们了。
那个叫银梳的已经很是深不可测,居然对庭中那人的表现出如此战战兢兢的模样,看来今晚凶多吉少,光靠聂冗现在的功力与手中的法器想要全身而退不难,但要救人还带着自己就……唉!
刚刚应该直接拉着他就走,管什么闲事啊!
紫姬显然早就被吓得发抖,但对自己的选择却异常坚决,没有做出背叛的事情。
“紫姬,本主再给你次机会,只要你杀了这两个人,本主可以考虑给你不杀你。”亭子里那人说话的声音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笑声。
“呵呵,杀了他们,然后再次被你操控?”紫姬忽然笑了起来,她悲哀的扫视过哪些被折磨的早已麻木的傀儡,“这里面有人,有冤魂,有妖,还有许多我们大家都不知道的东西,全被掌控在你手中,饶我不死……呵呵,是让我生不如死吧?”
我看着紫姬癫狂的模样,顿时对这里边所有被控的人心生几分怜悯。
“嘿嘿嘿……”张员外忽的怪笑起来,笑声宛如金属类得东西一直摩擦着铁面,发出“嗤嗤嗤”的声音,异常刺耳。笑声霍然止住,不知他做了什么动作,竟有一条坚韧的枝条夹带着凌厉的风啸声朝紫姬抽来,紫姬吓得连连后退,就在枝条快抽到她娇媚的脸上时,聂冗对我弹了一下,一道暖光笼罩着我。
然后聂冗一个踏步上前将紫姬向后拉了数步,手臂一伸一抓间,那枝条已经被聂冗牢牢握在手里。
“本主倒把你这只孤魂忘了。”男人眼里有种恶毒的、妖异的光芒直直的瞪视着聂冗。
聂冗忽然抬头对着他笑,笑的清冷孤傲。
他嘴角冷冷上扬,“孤魂也比怪物强,你说是不。”
“这老头是人,一个活了上百年的人,不知是谁传授他吞食魂魄增长寿命这种邪术,这是修道人中的禁术。”紫姬在我耳边小声的说着。
“难道他的上头还有人?这里边究竟有什么阴谋。”我看着聂冗接了那一鞭子后变得惨白的脸,他好像受伤了。
“哼!小小丫头竟敢出言不逊。”男人脸色一变,“竟敢说我是怪物。”倏的枝条被收回,电光石火间聂冗在枝条上抹上一把白色粉末。
聂冗缓缓勾起一朵邪魅的笑,看着枝条渐渐收回到男人手中,突然,他脸色陡然一沉,不复见方才的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