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顾君劼一时语塞。
我这话分明在说他这个当爹的不关心我。只见他拼命压制怒气,尽量脸色温和的与我对话道:“你与你娘同住一块,你的事你娘自然比较清楚。”
看来顾君劼还没忘记这大厅里还有许多外人,他是不想让人看笑话。
“同住一块?难道东苑不属于太尉府?难道北儿与你未同住一块?”我从头至尾未唤过顾君劼一声爹爹,都是用你代替,在我心里这种人不配为人父,至于他的面子,与我何干?
“你……”
顾君劼万万想不到我不仅不是个傻子,言辞还犀利吧!一双眼睛圆瞪,都快脱离眼眶。
我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一名家丁匆匆跑来,跪在大厅下方道:“老爷,颐王驾到。”
顾君劼闻言赶忙道:“有请。”
顾冰月在听到颐王二字时失张失智的心猛然跳跃起来,只见她赶忙整理着自己的秀发,低声询问身后的小桃道:“小桃,我的头发乱不乱?衣服整齐不?啊!我今日未好好装扮!”
一身紫色衣裙的小桃上前安抚道:“小姐,你今天很漂亮。”
我暗自叹息一声,只怕顾冰月要受打击了,我怜悯的看她一眼,火爵烟对顾冰月肯定是没那份心思的,不然那家伙也不会借我的名义来退婚。
“真的吗?”顾冰月双眼放光,似乎已忘记与火爵烟解除婚约这个事实。
不一会,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和窸窸窣窣地衣裙摩擦声传来。
顾君劼忙起身,就看见不远处火爵烟步履悠然的走来。一身红色锦袍,墨发用一根墨玉簪子束起,全身散发出慵懒且邪肆的气息,这家伙不管何时何地都是这调调。
他身后鱼贯着跟了七、八个丫鬟婆子,我们手上皆捧着几匹上好布匹。
“颐王。”顾君劼笑着迎了上去,弯腰拱手道。
火爵烟虚扶了一把,笑道:“顾大人不必如此多礼。”
聂冗身边的人走到火爵烟面前对着火爵烟不卑不亢的一拜,礼节是有的,到底有些清高,我想起聂冗和我说的话,这个世界以武为尊,那聂冗身边的人本事比火爵烟大咯?
我心思活络的在两人身上绕了两圈。
火爵烟还没说完,聂冗走了进来,没有火爵烟那些前呼后拥,孑然一身气势却不落人后,我看着他冷漠的脸心里一紧,想到那个疯狂的晚上,心跳的和擂鼓一样。
聂冗望了眼火爵烟眼前的人,再望了眼我一眼,蹙眉对着碧桃道:“你怎么还在这?我是让你上太尉府喝茶来的吗?”
“这……”碧桃意有所指的望了顾君劼一眼道:“顾大人觉得东苑乃太尉府范围,这种事聂君不该插手。”
聂冗闻言异常冰冷的瞟向顾君劼,嘴角缓缓勾起隐含不悦,懒懒的道:“是吗?顾大人。”
顾君劼心中打了个突,讪笑着道:“这是顾府的福气,老夫怎会不允。”
“那就好。”聂冗闻言立时转变冷硬面容,转首对碧桃道:“还不去。”
“是,聂君。”碧桃抱拳应着,正要带人下去,却被我给阻止。
“等等,你们要做什么?”刚刚若我没听错似乎听到东苑二字。
碧桃闻言转身对我抱拳道:“二小姐,聂君命人前来修整东苑。”
我无语的抽搐的嘴角,看了聂冗一眼道:“没必要,你们回去吧!”这家伙在想什么?修整东苑,这不明摆着在向其他人宣布我和他有点什么,就算有什么也没必要这样吧?
聂冗徐徐扬起一抹勾人冰冷的笑容,只见他从容的上前步至我身畔长臂环住我纤细的腰身,手对着碧桃挥了挥,黑眸凝视着我,“真不乖,不疼了么?就到处乱跑。”
我脸轰一下红了,看着他哭笑不得。
众人再次一阵惊呼,脸上都有着不敢相信的表情,有的人甚至揉揉双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听错了。
顾冰月更是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双手紧紧握住,用力之大让她手心很快便有了血印,我都替她疼,不过转念想想又能明白她这种举动,平日里她才是被众星拱月那个。
顾君劼一张老脸涨的通红,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我无奈的回身瞪着聂冗无害的脸,“要点脸行么?”
“嗯!咱们也回房吧!让这些秀娘给你量身做几套衣衫。”聂冗锁着我的腰转身就要走,强制的搂着我便要往东苑去,火爵烟跟在聂冗身后。
只见顾冰月动作迅速的拔下头上的簪子,趁众人皆不注意便朝着我扑来。
落在后面带领秀娘的芷莲刚刚转身便看到这么一幕,只听她惊呼:“小姐小心。”
这一声呼喊唤来大厅所有人的注意,只见她们人人惊恐的倒吸一口气。
我回头,顾冰月已近在身前,我推开聂冗,一个旋身踢腿白色衣裙在空中划下漂亮的弧度,人们还未来得及看清我做了什么,便见顾冰月摔到在一旁,“叮”一声簪子落地的声音。
万众寂静只闻呼吸声
聂冗抿着唇不说话,黑眸中冷意骇人。只见他迅速步至我身边,神情紧张的查看着我身上有无伤势,见其完好无损才稍稍松了口气,并语带寒冷的道:“以后遇到这种事你再把我推开,看我怎么修理你。”
我眨眨眼看他,聂冗今天表现忒不对劲了。
站在一旁早已石化的小桃赶忙绕过紫檀木椅,奔到顾冰月身畔赶忙将她扶起,担心的询问:“小姐你没事吧!”
顾君劼懵了,呆呆的看着我,“你这丫头会武?这怎么可能,你的师傅是谁?究竟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在这吃人的地方,总要自保的方式对不对?没爹疼的人自然要小心些,您说呢!万一被人打发去做了血奴,也要有逃生的本事,毕竟顾北比不得冰月,冰月身娇肉贵前呼后应身边能人数不胜数。”我说着那个死去的顾北心里的委屈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