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黑暗似乎有什么在移动,我只觉被人一挤,竟然和聂冗分散了,我被水冲的摇摇晃晃,借着暗淡的黄光看去,心中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样的情景。
黑暗中四面八方闪着一点点诡异的红光,空气似乎在瞬间骤然下降,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我看到了不同的鬼,且,异常之多,难道四周挤满了鬼魂。
我脚下开始生长出一根根头发一般的水藻,像无数只鬼爪一样紧紧抓住我,这让我顿时想起在我家楼道里面被鬼追时的情景,不,我绝不会在死在鬼怪手里。
我张望四处就是找不到聂冗在哪里。
我想要往前游,突然被人拦腰抱住,我正要挣脱,“别动。”
是聂冗!
我回头,看他眼里一阵冷厉的光芒乍现,他一手支撑光明结界,一手在空中不断画符,“啪啪啪”三声,三道绿色火焰随手甩去,只听“哧哧哧”声响,一阵肉焦味传来。
暗中恶鬼皆恐惧的往后退去,四周登时响起各种哭泣和嬉笑的声音。如今这种情况对聂冗很是不利的,他手上无任何可用的工具与符咒,这样下去我们会不会因为氧气不足而淹死在水底,若这是最后一关倒是可以放手一搏,可是后面还有人道幻境,然后外面有银面男虎视眈眈,我们真是腹背受敌啊!
聂冗又带着我相当于累赘。
“对了,幻境之中若出现实体那其中必有布阵之人的精气神在里面,那么他的分身是谁。”聂冗突然道。
就在我感觉呼吸越来越沉重意识也渐渐模糊时,黑暗中一股带着腐烂气息的气流朝我们接近,忽的一个右脸腐烂得凹凸不平,眼睛凸出的灵体整张脸都快和我的贴到一起了。
“呕……”一阵恶心感传来,我迅速后退,聂冗为了拉我顿时重心失衡手上光明结界瞬间消失,我们再次回到黑暗中,已远离我们的灵体嬉笑着渐渐接近,涌动在我们身边的水流好像无数的手在抚摸、在拉扯我,而一波波逼近的阴森凉气仿佛要把我埋葬在这水底。
聂冗咬破手指在我眉心处画着符咒,我眼眸似乎清明了许多,眼前的趋势也比刚才看的更明了,我们似乎身处在一个被灵体包围的水底,聂冗举起手一边警惕着怨灵随时会来的攻击,一边朝不远处独自观望的怨灵游去。
那是刚才突然贴近我将我吓得重心失衡的灵体,“聂冗,你把我甩到水面上去。”
我已经快不能呼吸了。
“上面也不安全,你再忍忍,我赌它是银面男的分身。”
“分身?”果不其然,我们越靠近四周的恶灵便像不要命一般朝我猛扑过来,“啪啪啪”几个火雷诀打出,怨灵们推推搡搡的渐渐远离了我们,偶尔有不怕死的朝聂冗扑来下场却是被烧的焦头烂额。
一句遥远的咒语自水底深处传来。
“不妙。”聂冗左脚踹上离他最近的一个怨灵,一蹬借着水势朝着远处的恶灵迅速游去。
苍幻月的分身似乎对聂冗的突然接近有些措手不及,只见他双手正要结印却被聂冗一个横扫踹去。
“哼!结束了。”聂冗趁苍幻月的分身重心失衡之时,平稳身心,嘴角冰凉的勾起,冷目危光大作,只见他五指以异常快速的之势变换口念破邪咒,“元始上真,双景二顾,右拘七魄,左拘三魂,令我神明,与形常存。破邪!”语毕一道璀璨夺目的蓝色光芒向苍幻月的分身长驱直入,“噗”一声,四周开始变化。
我被聂冗丢在了地上,我大汗淋漓的趴坐在地上,触地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用生命拼搏来的空气,在我还未恢复气息时,四周再次接着变换。
“混蛋。”我狠啐,这该死的家伙居然连让我喘气的机会都吝啬,这种小心眼的男人绝对没女人敢嫁他,祝他一辈子娶不到老婆,哼!
看着四周渐渐平稳,我再次进入黑暗之中时聂冗跟了过来,倏地一道烛光跳跃而起,我眯了眯眼观察着四周。
这是最后一环也是最危险的一环,人道,万物莫不得五行而戴天履地,惟人得五行之全,故为贵。其有吉凶之不一者,就是说顺应命局用神则吉,逆向命局用神就为凶。
“在这一局里我们没有命运一切都得靠自己,若不小心应付我们很可能就变没有灵魂的人壳了。”
“他到底什么人?他和你有仇?”我问,聂冗却没回我。
借着烛光我们看清自己正身处一间茅屋之中,茅屋正中间摆放着一个石磨,一个背对着我们的身影正不断推动着磨柄,一阵阵“呼隆”声在屋内响起。
我缓步上前打量着背对着我的人,应该是个驼背的女人,走近一看才知我并非驼背,而是将孩子背在背上,正想着一阵恶臭传来,我忍住恶心捂住鼻口朝磨里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全身一阵战栗,我忙捣着嘴退后数步,那石磨里的竟是人肉,我看到一根断指正流着血水被磨成肉末。
“你到底是什么人?”聂冗怒喝,手上正准备打出雷诀。
女人缓缓回身,这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她胸口开了个大窟窿,四肢正在腐烂,随手一抬蛆虫随即掉一地,她背上的婴儿缓缓抬起脸来望着我,腐烂的脸孔凹凸不平,黑森森的两个眼孔,却无眼珠。
只见它正裂着腐烂的嘴朝我不停的笑着,一股腥臭的气味不断喷出。
“我是结界终结者,你们终于来了。”一道闷声闷气的声音自女人喉咙里发出,只见她缓缓回身抖动着向我走来,所经过之处尽是蛆虫蠕动。
我吓得一直往后缩,缩到聂冗身边。
“你给我站住。”我低喝,我可不想它的一身蛆虫跑到我身上来,只见聂冗举手虚空画了个类似鱼刺的符咒朝女鬼祭出去,一道蓝色火光直冲女鬼身体,女鬼却纹风不动的硬生生接住聂冗的符咒,却是丝毫无损。
“怎么可能?我已用了三层的功力,那女鬼居然丝毫无损,怎么可能,哪怕是鬼仙对上驱鬼咒已得避一避,可它却是正面硬接。”聂冗拉着我跑,嘴里一直念叨。
“什么意思?你摆不平?”我欲哭无泪。
“呵呵……”类似嘲笑的声音自女鬼喉咙发出,只见她猛地变形化成一股黑色浓雾朝我们袭击而来。
聂冗见状立即结印,“元始大真,五雷高尊。五老告命,无幽不闻。上御九天,中制酆山。下镇河海,真印结来,盾。”
“嘭……”一声,黑雾撞上结界,她身体似被重物击中般困难的朝后退了数步,使了个重心坠勉强稳住身形,双手往前一推固定住结界,黑雾似一条巨型大蟒般围绕着结界在空中旋转,探查,似在寻找结界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