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当小鹿,我想当小猫,喵喵喵的多可爱啊!”
我在他的怀里换了个面,用自己的头发摩擦着他的下巴,邹邢从小都比我高半头,每次我在他的怀里才会把张狂的气焰压下去,也会多几分温顺。
邹邢的眼神此刻很凶,像是要立马吞了我那般,但是他的举动又很温柔,丝毫就连为我整理耳旁的头发丝都怕弄疼我。
“林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邹邢喃喃低语。
我当即捕获到了这个名字,立马焦虑起来,“林鹿是谁?小鹿?林鹿?这个人是谁?是男的女的?”
我有些话想当即问出口,但是却卡在了喉间隐隐作痛。
“邹邢,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我对于感情的事情一向不太自信,原本邹邢跟我在一起也只是为了防止我继续纠缠他,我凭借着我们俩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友情成功的套路他成为了我的男朋友,没想到现在……
我的男朋友竟然对别人动心了?
邹邢缓过神来,看着我的眼神逐渐散去雾气,他捧着我的脸,幽幽的说了一句,“真像啊。”
我瞳眸放大,“跟谁像?”
邹邢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抽离出来,他的手指划过我清瘦的脸旁,然后俯身将头抵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感受到我的肩膀似乎传来了一阵温润,无声的抽泣在我们两个人之间蔓延。
我闭上眼,等待着邹邢接下来的宣判。
风声沙沙的挂落院里种的梧桐枝叶,发黄的叶子刚落在窗台前,而后又被风带去了其他地方。
我感觉我内心对于梧桐枫叶有种特殊的情感,好像我之前住院的时候就喜欢在梧桐树下看书,但是我的记忆中对于这一切却十分模糊,这不由得让我觉得我的这种喜欢只是被我自己虚幻的构造出来一样。
当邹邢缓缓地抬起头来,他眼睛里的波澜已经全然消失,此时他浑身上下散发的那种冷静正跟我平时对他的印象一样。
在我的内心深处,对于邹邢这个人,我将他的性格归纳为五分理性和五分绝情,幸好我目前只是体会到了他的理性,没有体会到他的绝情,不过我也并不想体会到他的绝情。
“程兮。”他叫了我的名字,不知道为何,他每次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我总会有种莫名的激动,仿佛他叫了我的名字下一秒就要给我巨大的奖励一般。
每次我都像个听话的孩子一般听从他的指挥,并且没有任何质疑的心思。
邹邢似乎心情有些沉重,我从他的语调中可以听出他在顾忌什么事情,“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了?我是程兮啊,你是邹邢啊,我们在这里不是你说好的要带我到这里散心的吗?”
“不对,你不是程兮,你是林鹿,但你又不是林鹿,我的林鹿已经死了,那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我跟林鹿之间的事情?”
我看见邹邢似乎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他低眸看我的时候,那眼角的一抹微红十分明显,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邹邢这么强烈的情绪,我原本以为这个家伙只会板着张脸装冷酷,每次我们两个拌嘴我逗他笑他也只会应付的给我弯弯嘴。
但是当他眼角的那两滴泪顺着脸颊滴落的时候,我突然懵了。
“邹邢,你疯了吗?!”
我看见他跪锤地板,想要拉他起来,但是他似乎并不想顺从我的力量站起来,嘴里更是振振有词的叫着“林鹿”。
任何旁人的名字只要出现在邹邢嘴里对于我来说都是定时炸弹,我可不是个好惹的主,我的眼里最揉不得沙子,就连最微小的尘埃我都不允许出现在我跟邹邢之间。
我想要我的爱恋纯洁无瑕的进行下去,但很显然现在莫名其妙多了个叫林鹿的人,这个名字让我不爽,邹邢的行为更让我痛苦。
“邹邢你有话就给我说清楚,如果你爱我你就给我解释清楚林鹿是谁?如果你不爱我你就给我滚!”我给出邹邢选择。
在那沉默的两分钟内,我的内心做了许多的设想,但我没想到得到的回答偏偏在我的设想之外。
“没有林鹿了,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再有林鹿这个人了,程兮,你知道吗?我的林鹿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从来都不是个幸福的人,可是他却带给我了相信这个世界的理由,但是为什么他带给了我希望却又要把我一个人抛下,他难道不想跟我永远在一起吗?”
我蹲下,跟他的视线保持持平,“邹邢,你说的这些话都在骗我对不对,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你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你爱的只有我,只有我,对不对?”
我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情绪的弦紧绷在线上,就差那把剪刀的用力我也会跟着情绪失控。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那个林鹿究竟是谁?为什么邹邢会为他这么难过?可明明邹邢天天都陪着我啊!那个小三是怎么趁虚而入的?
“程兮,你很像林鹿,尤其那双眼睛,都是澄澈明亮的,你知道你对我笑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他?”
“他妈的你跟我给这玩替身呢?我程兮绝对不会当别人的替身,邹邢,我警告你,你只要再提一句这个名字,我就跟你分手。”
“程兮。”
“有话快说。”我的脾气刚刚嗖一下就上来了,要不是心里还存着我对他的爱意,我的原则不会如此的低贱。
从小我的梦想就是跟邹邢永远在一起,可到后来我才知道除了亲情是没有人会永远在一起一辈子的,于是我想要跟跟我非亲非故的邹邢在一起就只有结婚,结婚后我们就是彼此的亲人,就会永远不会分开。
我知道邹邢的身边很孤单,所以我想充当他身边最重要也是最唯一的亲人,这样我就可以永远的霸占他成为我一个人的所有物。
晚饭我们俩随意的弄了点方便面,在我们坐上餐桌面对面吃面之前,那段时间我们俩都对彼此保持沉默。
跟他吵完一架之后我将自己反锁在厕所里哭了很久,直到我眼睛都哭红了,嗓子都哭哑了我才觉得疲惫,我瘫坐在冰凉的瓷砖上,脑海中极力回想着我跟邹邢之前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哭了太久的缘故,我的大脑有些暂停运营了。
我完全想不起来我跟邹邢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我们在一起的片段就全都如同一张空白。
可为什么我能说出我们俩人在一起做的事情,但是却想不起这件事对应的片段。
我用凉水洗了把脸,看见自己那双哭的红肿的眼睛,我的双眼皮似乎变得更双,原本白的发光的脸蛋被我捂的终于有了点红润。
我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脑海中的画面一闪而过。
为什么那些零碎的画面中会出现一张小孩的脸,那是邹邢小时候吗?但为什么我想不起来邹邢小时候到底长得什么样子?我小时候长得什么样子?
除了我唯一记得的那张天真笑脸,我觉得自己顷刻间丧失了很多记忆。
我喝了两口汤水,觉得有点烫,于是吹了吹。
“邹邢,汤有点咸了。”我还是按照往常的语气跟他说话,这个时候我也不想跟他继续纠结林鹿到底是谁的事情?
我能看出邹邢的眼神依旧在跑神,或许最后我的示威确实将他吓了一跳。
当我把厨房的菜刀架在我的脖子上的时候,我的心里也有些忐忑,说实话要不是我能看出来这个刀面有些钝,不然我也不敢冒着风险举起这个沉重的家伙。
我以为我会像武侠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样潇洒,但是当我举起菜刀的时候,突然想起,武装剧男主角谁以自刎威胁的时候举菜刀啊,就连哪吒自刎都比我高级,用的宝剑。
不过我也并没有动过自刎的心思,一个阑尾炎手术都弄得我要死要活了,现在手术的那道疤还跟蜿蜒的泥鳅一样趴在我的肚子上,脖子部位都是大动脉,万一我真一不小心划破了,留疤不留疤那倒是小事,留命不留命那就是大事了。
“咸了加点糖。”邹邢还是不够懂我的幽默,很显然我想跟他换换面吃,这红烧牛肉面太普通了,我很想尝尝他手里的那碗海鲜面。
“喂,让我喝两口你的汤呗。”我直接开口。
邹邢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自己的碗挪向了我。
我尝着他那碗似乎更咸,这个人是跟盐过不去吗?
我决定不折磨我的舌尖了,将那碗海鲜的汤还给他,借口说道:“晚上我们去哪里逛逛?”
既然都来这里了,那也得瞧瞧自己这荷城的夜景。
早就听邹邢说过在荷城原野上经常能看到流星雨,我还是蛮想对着流星许愿呢。
“晚上这里不安全,就不出去了。”邹邢一句话直接毁了我的欣喜。
他起身端走我们桌上的饭碗,刚放到厨房的池子里,我走到他的身手,直接伸出手臂环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