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处死了贝澜等人，也处罚了龙新。
但张辞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开心。
刨除那些因为不可抗力而被迫成为异类的人族，在如今的观音巷里，有多少是被像贝澜这样的人弄进来的？
他们何其无辜？
这还只是天海，而在大夏，又有多少个观音巷？
一想到这些，张辞就无比的烦躁。
“玛德！”
他狠狠骂了一句。
姓风的那老皇帝是干什么吃的！
赤襻军又都干什么！
当初大夏建立赤襻军，目的不就是震杀异类么？
现在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
张辞一拳打在了身边的墙上。
哗啦——
厚实的墙壁瞬间碎成一地砖块。
“小师祖。”
刚完成任务回来的金忆苦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
他的心情也很糟糕。
张辞抬起眼皮看了金忆苦一眼：“端了？”
金忆苦：“是。”
张辞张了张嘴。
本来他想问飞狼阁有多少受害者，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执法司的人到了么？”
按说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执法司的人应该早就到了才对。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这不免让张辞感到疑惑。
“回禀小师祖，弟子回来之前，给季司长打了个电话。”
金忆苦语气生硬：
“观音巷是赤襻军的领地，不管发生什么，当地执法司都不得插手。”
“违者以谋逆论处。”
草泥马！
张辞又骂了一句。
“老皇帝特么疯了吧？”
平衡也不是这么玩儿的。
难怪贝澜之前那么肆无忌惮，敢情人家最大的靠山是老皇帝。
原本张辞还很难受，现在他只觉得恶心。
“我知道了。”
他硬梆梆地说了声：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顿了下，张辞又说：
“另外你替我去一趟皇家医院，把这里的事情简单说一下。”
直到现在，张辞都没忘楚绿袖因为自己没有师门替自己出气而感到委屈这件事。
金忆苦躬身：“是，弟子告退。”
等金忆苦离开之后，张辞也慢慢走出来观音巷。
站在巷子口，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
“我决定了。”
张辞忽然自言自语：
“和够皇帝比起来，疯婆子更可爱一些。”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了观音巷。
……
张辞没有开车。
他觉得以他现在的状态要是开车的话，很有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因为他有时候也会有路怒症。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不早不晚的，张辞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去哪儿。
就在此时，一阵隆隆地嗡鸣声从他身后传来。
由远及近，速度快的吓人。
吱——
车子准确停在了张辞的身边。
只差一点点就能把他撞飞的距离。
然而张辞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喂！”
疯婆子风沅菱的声音在下一秒响起：
“张辞，你就不能表演一下害怕吗？好没意思啊。”
张辞扫了她一眼。
看见风沅菱那张欠揍的脸，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决定还是冲动了。
“你想玩儿找你的那些面首去。”
张辞语气生硬的一笔：
“老子没时间跟你在这浪费。”
说完拔腿就走。
“诶！”
风沅菱大叫：
“风沅琏要来天海了，下个星期，具体哪天暂时不清楚，你应该能猜出来他是为什么吧？”
张辞硬生生扯住了脚步。
“你想干嘛？”他警惕地看着风沅菱。
风沅菱伸出舌头在腥红的唇上舔了一圈儿：
“你我合作，再不让风沅琏回玉京，怎么样？”
张辞眯起了眼睛。
不让风沅琏回玉京？
这话可是能有很多解释的。
比如风沅琏这个人不在了，他自然就回不去玉京。
再比如风沅琏虽然人还在，可神智不在了，那他自然也再回不去玉京。
理由很简单，够皇帝是不会让一个疯子继承大统的。
“把风沅琏留在天海，我来代替他回去继承大统，然后我再帮你搞掉张家，怎么样？”
风沅菱两眼放光地说道。
嘁。
张辞讥笑一声：“你也真敢想。”
别的不说，第一个风沅琏是男的，她风沅菱一个女的怎么代替？
“张辞，你先上车。”风沅菱冲张辞招手，语气神神秘秘的：“我有个大事要跟你说。”
张辞皱了皱眉。
片刻的思考后，他还是上了车。
“干嘛？”
“我知道你是奇人。”风沅菱笑嘻嘻的：“也知道奇人之所以称为奇人，是因为他们都很神奇。”
张辞翻了个白眼。
“你再说废话我下车了啊。”
“别呀。”
风沅菱拉住张辞：
“既然你是奇人，那你听过神奇的玉酒杯没有？”
神奇的玉酒杯？
张辞先是一懵，旋即睁大了眼睛。
他诧异地看着风沅菱：“你从哪儿听说的。”
“你果然知道！”
风沅菱兴奋的不行：
“我就知道找你一定有门儿。”
她伸出手想要在张辞的肩上拍一下，但还是忍住了，因为风沅菱知道张辞讨厌自己：
“我从哪儿听说的你别管了。”
“反正我知道只要得到神奇的玉酒杯，再用这个酒杯盛上自己亲手酿的玉浆，再亲手喂某人喝下七杯。”
“我就能取代那人的身份。”
“我们把这个法子用在风沅琏身上吧！”
“怎么样？是不是很带感？”
她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等待着张辞的回答。
风沅菱认为张辞一定会答应，因为她觉得张辞骨子里和她一样疯狂。
然而……
“不怎么样。”
张辞冷笑：
“你只知道那玉酒杯能让你取代别人的身份，又知不知道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风沅菱一愣：
“我余下的人生不就是代价吗？”
张辞讥笑：“当然不是，你被骗了。”
风沅菱不愿相信：“那代价是什么？”
“代价就是……”
张辞看着她的眼睛：
“你想要取代之人每喝一杯酒，你的灵魂就会被分裂一次。”
“七次过后，你固然取代了那人的身份，但同样的，你的灵魂也不再属于你。”
“知道为什么要七次吗？”
不等风沅菱开口他便继续说道：
“因为七是一个轮回。”
“七个轮回，也就是四十九天之后，你的灵魂便会沉入无尽深渊。”
“而你的意识便会附着在那些灵魂碎片上，永生永世被镇压在无尽深渊。”
“不要想着能够脱离，因为你已经将灵魂卖给了深渊，成为它的养料。”
好、好可怕。
风沅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深渊……真的存在吗？”
身为皇室子女，她知道的秘辛当然不少。
“我知道有幽冥，也知道人死去之后灵魂会入幽冥，可深渊……”
“深渊在幽冥之下。”
张辞打断她的话：
“没有人知道深渊的具体位置，但，深渊无处不在。”
“你最好收起你心里的那点儿贪念，免得再把自己栽进去。”
“另外我建议你弄死给你这个提议的人，显然他没安好心。”
风沅菱一怔，旋即眉宇间杀气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