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张辞也没等到唐文乐一行人卷铺盖滚蛋。
倒不是唐文乐耍赖，主要是张辞他自己有急事儿。
不知道跑哪儿野了好长时间的沈流萤破天荒地给他打了个电话过来。
听语气有点儿丧还有点儿急，反正就……挺矛盾的感觉。
张辞当然不可能放着沈流萤不管在这里等着唐文乐他们搬家。
于是他便拿着山庄所有权的转让文件和现金支票匆匆离去。
不过走之前，张辞交待了曲正初让他盯着，所以他走的时候还是很放心的。
秋夕小筑。
经过了开业时的那一场，张辞这次过去的很顺利。
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的并非沈流萤，而是秋夕小筑的一个女经理。
这人张辞见过几次，勉强算认识吧。
“张先生，您总算来了！”
女经理显然对张辞要比张辞对她熟悉的多。
“沈总回来好几天了，可一直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见人，您快去看看吧。”
嗯？
张辞脚步顿时一收。
“萤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见人？还好几天？什么情况这是？”
“不知道啊。”
女经理脸上带着明显的着急：
“其实沈总回来那天我也没看到她人，要不是电话里她声音听着还正常，我都要报警了。”
听见这话，张辞眉头拧的更加厉害：“她跟你沟通是打电话？”
“对啊。”女经理并没听出张辞语气的不对劲，点点头道：“之前沈总出门的时候每次交待事情都是通过的电话。”
不对劲！
很不对劲！
张辞心中警铃大作，他看着女经理，微微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要过来的？”
女经理明显愣住了，两秒后才表情古怪地指了指里面：“有监控，我认识您的车……”
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啥也听不见。
张辞：“……”
有点小尴尬。
“咳咳。”他干咳两声，指着自己的车：“你帮我泊下车，我先进去。”
女经理哦了声：“好的。”
秋夕小筑是可以住人的，只不过想在这里有房间条件比较苛刻罢了。
但对身为主人的沈流萤来说，那都不叫事儿。
张辞没耽搁，直接去了沈流萤的住处。
敲了敲门：“萤萤，是我。”
沈流萤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门没锁。”
听起来有点儿闷。
张辞皱了皱眉，推门而入。
“你什么情况？”他没兜圈子，问的可以说很直接。
沈流萤整个人裹在毯子里，还背对着张辞。
听到他的声音后似乎是笑了下。
“什么情况？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这话说的张辞眉头皱的更厉害。
“你先转过来。”
沈流萤并没有回避的意思，否则她也不会主动给张辞打电话。
她缓缓转过身子，动作可以说是小心翼翼。
坐正后，沈流萤慢慢抬头，露出一抹苦笑：“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门？”
从进门到现在，张辞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过。
此刻看到沈流萤后他直接一个目瞪口呆：“你这……怎么回事？你干了什么！”
沈流萤对张辞会有这种反应一点都不惊讶，她甚至还挑了下眉毛：“你先坐。”
“我特么能坐得住么？”张辞骤然发火：“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不怪张辞生气，实在是他看到的沈流萤变化太大了！
过去沈流萤健康有活力，元气更是十足。
可现在呢？
裸露在外的皮肤如枯干的老树皮，皱皱巴巴却没有半点迟暮之感，反而更像是身体内的水分被吸干。
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沈流萤的肚子奇大，宛如十月怀胎。
这完全不正常！
张辞又怎么可能不发火？
“你先别生气，坐下听我慢慢说。”
沈流萤看起来倒是挺坦然的，甚至还在笑：
“再说我现在就是难看了点儿，又不是马上要死了。”
“你还好意思笑！”张辞气的青筋都要迸出来了，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吧。”
可惜声音还是硬梆梆的。
沈流萤也理解张辞的生气，沉默了两秒后开始慢慢讲述自己前些日子干嘛去了，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张辞全程保持沉默，直到最后沈流萤试图安慰他：
“我觉得我现在也不算差，除了难看点儿，不能跟普通人接触，真挺好——”
“放屁！”
张辞气的一巴掌拍在手边的茶几上，整张茶几瞬间四分五裂。
“不能跟普通人接触你还觉得挺好？你是打算一辈子孤独终老么？你真是……气死我了你！”
“那凤凰蛋谁给你的？又是谁告诉你吸收凤凰蛋的法子的？我特么非打死他不可！”
“沈流萤，你最好不要半个字都不要瞒我，我真的生气了！”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最后几个字甚至是咬着牙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沈流萤却摇了摇头：“我不能说，这是我答应过别人的，我必须守承诺。”
“受个屁的承诺！”
张辞头发都竖了起来，就这他还在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暴走。
“沈流萤，你脑子呢？疯了吧你干这种事情！你图什么？”
“就因为不想嫁给风沅琏联姻就这么糟蹋自己？”
“我真是……我真特么想把你脑子扒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点儿什么！”
“你什么时候这么糊涂了？啊？！”
“玛德！”
“我特么真要被你气死了！”
沈流萤沉默了很长时间后才缓缓开口：
“张辞，你错了，我不是因为不想联姻才这么做的。”
嗯？
张辞抬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沈流萤。
沈流萤笑笑：“我只是不想再继续当个普通人。”
她直视着张辞，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后悔：“尤其是青烟告诉我你也不是普通人之后，我只是……”
说到这里，沈流萤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我只是，想离你更近一点而已。”
艹！
真特么的……
张辞攥紧了拳头。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心口发闷。
“你也不要再生气了。”
沈流萤再次笑笑：“虽然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挺吓人，但其实我很健康，你应该能感知到，不是么？”
废话！
张辞瞪了她一眼，心说要不是从一开始就感知到沈流萤的生命力不但没有丝毫流逝甚至还充盈的可怕。
他才不会憋到现在。
“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有两件事。”
沈流萤兀自往下说着：
“一来这种情况不再适宜对外经营，雯雯（秋夕小筑女经理）虽然做的不错，但她毕竟不够分量。”
“来秋夕小筑的都是什么人你也清楚，我担心雯雯压不住。”
“所以我想把秋夕小筑转给你。”
张辞眉毛唰一下就扬了起来：“不行，我不同意。”
但沈流萤像是没听见一样：“第二件事就是让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知道我前端时间干嘛了，顺便给你报个平安。”
屁的报平安！
张辞黑着脸：“你闭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