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过说少次，咱们金玄洞不仅仅只是送游魂入幽冥，也肩负着不能让幽冥之物上来霍乱人间担子。”
金小小皱眉看着楚绿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我那些话说的自己都恶心了，就是一头猪也应该能记住，你怎么就一点儿也没往脑子里放呢？”
呃……
这话说的。
和自家姐夫半斤八两。
楚绿袖脸烫的厉害。
她低头认错：“师父，我错了。”
“不，”金小小摇头：“不是你的错。”
啊？
楚绿袖骤然抬头，有些无措地看着金小小：“师父，你不会要把我逐出师门吧？”
What？
就因为这么件事要把徒弟逐出师门？！
本来一直安静当个背景板的乐菱这时候终于愕然了一次。
“你想什么呢？”金小小脸上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脑回路能正常点儿吗？”
楚绿袖吐了吐舌头：“师父……”
“是我的错，我之前对你的训练课程太单一，所以你才会有那种下意识的反应。”
金小小说的很郑重其事。
楚绿袖却心里一紧。
她本能地感觉到不妙。
“师父……”
这次都带上颤音了。
嗯嗯？
看到楚绿袖这个反应，乐菱第二次愕然。
她立刻看向金小小。
只见金小小朝石碑下那还未彻底消散的血泊努努嘴：“就用这个练手吧。”
乐菱不明白。
其实不止乐菱不明白，就连楚绿袖也没听懂。
她只是本能地觉得有坑。
“师父，我姐夫走之前说的是让咱们‘扫尾’。”
楚绿袖把逻辑重音放在了“扫尾”两个字上。
“这就是扫尾啊。”
金小小点头：
“这些家伙运气不怎么地，打开的只是黄泉之门。
既不会有厉鬼爬出来，也不会有凶物往上爬。
撑死冒出来一些黄水儿而已。
有我给你压阵，你怕个噔儿啊。”
这个……
楚绿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师父，你没教我怎么关闭黄泉之门啊。”
金小小没好气：“我没教你别的吗？你就不会举一反三吗？”
楚绿袖愣了下，反驳道：“师父，你这是不讲道理。”
金小小眼睛一瞪：“我就是不讲道理了你能怎么着？”
楚绿袖几欲抓狂：“没你这么当师父的！”
金小小哼了声：“也没你这么当徒弟的，蠢蛋。”
楚绿袖：“我——”
“两位，等会儿再吵吧！”
乐菱受不了了，她指着那正在被黄泉一点点侵蚀的石碑，声音都在发颤：
“黄泉水已经涌了上来，再不解决会出大事的！”
她完全没想到这师徒两个会这么奇葩。
居然就放着正事不管先吵了起来。
刚开始乐菱也没多想，甚至当把这当成了乐子来看。
可当黄泉水咕嘟嘟地从地底涌上来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侵蚀、蔓延时，乐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可偏偏那留下来扫尾的师徒两个还在吵个没完。
乐菱心里这个急哟。
“你们看，石碑已经只剩个尖尖，侵蚀范围也在扩大，必须马上处理了。”
诶哟我去！
真的诶。
当下楚绿袖也顾不得了。
她本能的把火箭炮往肩上一扛，就要开炮。
乐菱顿时睁大了眼睛，尖叫道：“你要干什么？”
楚绿袖皱眉：“你没长眼呐？”
乐菱：“……”
真不愧是师徒俩，说话风格如出一辙。
但现在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她飞快地道：“那是黄泉水。”
“我知道。”楚绿袖已经做好了准备：“试试呗，反正又不会损失什么，再说我师父不是在这儿压阵呢么？”
说完还冲乐菱笑了笑：“放心，出不了事儿。”
才怪！
乐菱在心里补上了这两个字。
她简直不敢想象楚绿袖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只是那一道细微的口子涌上来的一丝黄泉水就侵蚀了整块石碑和半径两米左右的土地。
结果你现在要拿大炮轰？
炸开了涌上来更多的黄泉水怎么办？
本来乐菱应该竭力阻止楚绿袖这无比冒失甚至有可能造成不可预知的灾难行为的。
但问题是，她压根儿没有办法去处理那些黄泉水啊。
所以……
赌了。
乐菱咬着牙。
她艰难地保持了沉默。
而此时，楚绿袖肩上的炮口已经对准了那一丝黄泉水。
但出乎乐菱的意料，楚绿袖并没有贸贸然地开炮。
而是扛着炮一脸严肃地喝道：“滚回去，饶你不死！”
她在威胁黄泉水？
乐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疯了！
真是疯了！
她猛地清醒过来。
自己刚才真是昏了头，怎么能在这样严重的事情上翻这么大的错误！
“楚小……”
然而刚说了两个字，乐菱后面的话就无法再继续了。
她分明看到刚才还好似入无人之境的黄泉水在楚绿袖说完那句话之后居然真的停止了扩张。
它……听懂了？
不是吧！
乐菱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但黄泉水确实停止了扩张，却丝毫没有退回去的意思。
反而更像是在和楚绿……
“对峙！”
乐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么个词。
可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她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就冒出了这两个字。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乐菱不知觉地又看向楚绿袖。
她实在太好奇楚绿袖接下来会怎样做了。
总不会就直接开——
乐菱这个念头才冒出来个尖尖儿，她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
乐菱：“……”
她眼角剧烈地跳了好几下。
尼玛！
这对师徒的行为就特么不能用常理去推测！
什么玩意儿啊。
“不识抬举的东西。”
楚绿袖很是不满地哼了声：
“都已经警告过了还不听，找轰呢么不是。”
说完还啐了一口：“贱！”
乐菱整个人已经木了。
但好在这次神智还在。
她没管骂骂咧咧的楚绿袖，而是第一时间去查看那黄泉水的情况。
……哪儿还有什么黄泉水！
之前立着石碑的地方自然已经秃了。
与之一起秃的还有那半径两米五左右的土地。
至于黄泉水……
乐菱觉得就算是总司的大佬亲至，也察觉不到丝毫关于黄泉水的气息。
咕咚。
乐菱喉咙滚动。
她的心底已经冒出了一片寒气。
“你们……”
乐菱僵硬地转过头，视线在金小小和楚绿袖二人身上来回逡巡。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于是嘴张了又闭，闭上又张开。
最后还是楚绿袖看不下去了：“你是在担心我们会对大夏或者执法司不利么？”
这没什么好遮掩的。
乐菱很是干脆地点了点头。
“你们的……”
她看了一眼金小小和楚绿袖二人立在脚边的火箭炮。
吸了口气：“……武器，威胁性非常大，我必须如实上报，希望你们能理解。”
说完心中不免忐忑。
毕竟她无法确定这对时不时会抽一下风的师徒会不会对着自己也来一炮。
而金小小只是点了下头：“哦。”
哦？
就这？
乐菱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