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检很顺利,在反复和医生确认自己的宝宝发育的很好之后,楚红颜才放心地离开了医院。
“颜颜,你今天是怎么了?”
从医院出来以后,张辞先是好奇地问了句,随后又笑笑:
“之前检查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紧张啊,这次拉着医生问了半个多小时才撒手。”
“好家伙医生让你问的脸都开始发白了。”
“没什么。”楚红颜避开张辞的视线,略显不自然地回道:“我毕竟是当妈妈的嘛,紧张一些也正常。”
随后又反将一军:“倒是你这个当爸爸的,什么都不关心,哼!”
张辞:“啥?”
污蔑!
这绝对是污蔑!
他表示很气愤。
看到张辞这个样子,原本一直蹙着眉头的楚红颜终于展露笑颜。
“你呀。”她伸手摸了摸张辞的头:“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我就是逗逗你啊,还生气了。”
张辞笑嘻嘻地又把头往楚红颜那边伸过去:“老婆姐姐,你可是很久没有这样摸过我的头了哟。”
说着还蹭了蹭,闭着眼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楚红颜却微微一怔,眼中的光彩也比刚才的要黯淡了一些:
是啊,自从张辞“好”了之后,他们尽管依旧亲密,却依旧少了点儿什么。
心里正想着,楚红颜忽然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越来越往后退了。
眼眸一垂,就看到张辞的大脑袋往自己的胸口撞。
“要死啦你!”
她当即脸一黑,手上也加了点儿劲:
“还在外面呢!”
被楚红颜推开的张辞嘿嘿一笑:“那是不是回家就可以了?”
楚红颜:“……”
“老婆姐姐——”
撒娇刚开了个头儿,楚红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张辞心里顿时一个咯噔:他从这铃声中感受到了一股急迫的味道。
楚红颜没注意张辞脸色的变化,只是奇怪地咦了一声:“四叔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要知道自从楚天彭联手楚云秋把他们一家逐出楚家之后,他们基本上就再没怎么联系过了。
虽然后来楚天彭有表现出悔过的意思,但不管是楚红颜还是楚天雄都没有接受。
而楚天彭同样也没有更明显的表示。
两家的关系目前处于一种微妙的僵持状态。
所以这时候楚天彭主动打电话过来,楚红颜自然会觉得奇怪。
奇怪归奇怪,电话还是要接的。
“喂,是我。”
下一秒,楚红颜身子猛地踉跄了下,脸色瞬间苍白可怖。
张辞赶紧抱住她以免楚红颜真的摔倒。
“不!”
楚红颜凄厉地喊了一声:
“你撒谎!”
张辞神情阴沉,眉头跟着拧成一团——他大概猜到了楚天彭为什么会打电话过来。
“楚天彭你闭嘴!”楚红颜大口呼吸着:“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说罢便狠狠掐断了电话。
可是下一瞬,她便泪如决堤,整个人跌在张辞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张辞心疼怀了,用力抱紧楚红颜,柔声道:“我在呢,没事,没事啊。”
楚红颜顿时哭的更凶了。
“楚天彭……他……他说……他说祖母……”
她哭的完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张辞已经明白了楚红颜的意思。
“颜颜乖,不慌,别害怕。”他抱着楚红颜,用哄小朋友的语气道:“我们现在就去老宅,好不好?”
楚红颜抽泣着点头:“嗯。”
二人迅速离去,直奔楚家老宅。
昨日还热闹非凡的老宅,今日却冷冷清清。
让张辞没想到的是在大门口迎接他们的居然是楚橙媛。
“我爸让我来的。”
见张辞盯着自己看,楚橙媛面无表情地说了句,算是解释吧。
张辞朝她略微点了下头。
楚红颜这时候已经伤心地无法成行。
本来张辞是想直接抱她进去,但却被楚红颜拒绝,所以张辞只能半是抱着半是搀扶着她往后院走。
“颜颜。”
楚天彭脸色非常难看,黑眼圈尤为吓人,他视线飞快地扫过张辞,最后还是落在了楚红颜的身上:
“你们来了?”
楚红颜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祖母呢?”
楚天彭神色一黯,偏过头避开楚红颜的视线,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
“小佛堂。”
“她吊着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见你。”
听到这话,楚红颜顿时出离的愤怒:“你不许胡说!祖母不会有事的!”
张辞赶紧拉住她:“颜颜,先紧着老太太。”
楚红颜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了楚天彭一眼,然后便急冲冲地进了小佛堂。
“祖母!”
她轻声呼唤着,生怕惊动了楚老太太。
和昨日的昏暗却温暖不同,今日的小佛堂明显要冷寂许多,张辞甚至已经嗅到了腐朽的味道。
他不由在心里隐隐叹了口气。
本来张辞还想着如果老太太是中毒或者别的什么原因不行了,自己就出手救她一命。
但现在看来……
大限已至啊。
不过有一点让张辞很奇怪:为什么昨天自己一点儿都没察觉到?
更别说自己昨天还给老太太度过灵力。
这太不应该了。
张辞这边还在疑惑,那边楚红颜已经哭的不行了。
“祖母,祖母……”
她将楚老太太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
“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颜颜呀,祖母……”
她一声声唤着,音量也一声比一声高。
终于,紧闭着双眼的楚老太太眼皮颤了颤。
楚红颜瞬间变得紧张,声音也重新放轻:“祖母。”
伴着她一声声的呼唤,楚老太太喉咙里也发出嘶嗬的喑哑声。
“祖母,祖母。”楚红颜眼里闪烁着泪光和希望:“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颜颜呀。”
终于,在楚红颜一声声的呼唤中,楚老太太慢慢睁开了眼睛。
“颜颜……”
老太太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楚红颜赶忙凑过去:“祖母,我在呢。”
“颜颜,我的乖孙女。”老太太浑浊灰败的眼瞳现出一滴晶莹:“奶奶要走了,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记住了?”
楚红颜一边哭泣一边摇头:“我不!祖母,我不听话,你得看着我,别丢下我……”
老太太还想再说什么,却明显没有多少余力了。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最后视线落在了张辞的身上。
心里叹息一声,张辞步伐沉重地上前,将手搭在了老太太的身上。
“呼……”
老太太吁出一口气,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许多。
楚红颜顿时精神一振:“祖母,你……”
“颜颜,听我说。”
老太太摆摆手示意楚红颜别激动:
“祖母没有骗你,我这次真的要走了。”
楚红颜紧紧咬着嘴唇,疯狂摇头。
“傻孩子。”
老太太露出怜爱地神色,轻轻抚摸着楚红颜的发丝:
“人老了,都会有这么一天,我很多年前就做好了准备,你不要为我伤心。”
“只是有件事我一直放不下。”
“颜颜,你能不能,替祖母去看看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