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我母亲的嫁妆,库房里的东西岂是你说戴就能戴的?”楚微云已经拿着母亲的嫁妆单子出来,递给楚开诚,“爷爷请过目。”
“爷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不会再这么糊涂了!”楚轻羽心慌意乱,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
这下坏了,怕是蒙混不过去了!
嫁妆单子一拿出来比对,楚微云肯定会发现沈梦璃的嫁妆少了很多。
绝对不能承认!
“这些真的都是梦璃的嫁妆?”楚开诚比对着看了看,沉下脸来,“轻羽,以往你管中馈,就是这样监守自盗的?”
楚轻羽脸色顿时无比难看:“爷爷怎么这样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拿错了母亲的嫁妆……”
“我母亲的嫁妆都有特定的箱子装着,你掌管中馈多年,会拿错?”楚微云冷笑,毫不留情地拆穿她。
“我……”楚轻羽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除了这些,你还动过我母亲哪些嫁妆,还拿过库房里哪些不该你拿的东西?”楚微云冷声问。
“没有!我什么都没拿,大姐,你为什么一定要冤枉我……”楚轻羽无助地摇头,泫然欲泣。
楚开诚冷着脸问:“轻羽,云儿是在给你机会,你可别不知道把握!你想清楚了,真没拿?”
楚轻羽犹豫了一瞬,还是坚定摇头:“我没有!爷爷若是不信,就让大姐搜我的身!”
楚微云一笑摇头。
妹妹偷拿的那些财物之多,怎可能带在身上!
“既如此,我暂且信你。”楚开诚也没再逼问,“你私拿库房的东西,犯了家法,回去抄家规十遍,小惩大戒!”
“是,爷爷。”楚轻羽乖巧应答。
“以后中馈你就不用过问了,库房也交给云儿打理,你好好跟她学学规矩。”楚开诚又交代。
“……是,爷爷。”楚轻羽暗里都要气炸了!
这满京城谁不知道楚微云是个最不懂规矩的,让她跟楚微云学规矩,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
怎奈她被楚微云抓个正着,逮了错处,这会儿爷爷无论说什么,她都得听着。
“云儿,晚饭后让府上所有人都到前院来,有些事需要说一说。”楚开诚先转身往前院去。
“是,爷爷。”楚微云答应一声,回过头来淡然说,“二妹,把这些珍珠都捡起来,把手镯还回来。”
楚轻羽脸色苍白如纸,忍着屈辱,把珍珠一粒一粒捡起来,珠钗也捡回来,再把两个手镯都退下来,捧到楚微云面前:“大姐,这样行了吗?”
楚微云冷着脸接过,说:“二妹向来是条不咬人的狗,野心大的很,贪拿的东西绝对不止这一点。”
楚轻羽的心突地一跳,惊恐又警惕地看着她:“大姐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听不懂无所谓,你别后悔。”楚微云阴森森一笑,将那些首饰放回库房,锁上门后不紧不慢离云。
楚轻羽目光阴狠地看着她的背影,气的浑身哆嗦!
楚微云,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受尽屈辱而死……
——
安王府门前,马车缓缓停下。
侍卫秦溟立刻将轮椅推过来,扶萧怀若下马车,坐上轮椅。
“表哥,你回来了。”一直等候着的燕秋双上前,极其自然地接过轮椅,推着往里进。
为方便轮椅进出,大门口的台阶中间做成了斜坡。
即使燕秋双是女子,又不会武功,推着上去也并不费力。
进了前厅,燕秋双停好轮椅,转到前面来,关切地问:“表哥累了吗,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萧怀若缓缓抬眸,看着她。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幽冷的光,仿佛两湾碧潭,深不可测。
燕秋双心猛地一跳,知道不妙,强装无事,欢喜道:“表哥,有个好消息,‘金铃神医’就要到京城来了,表哥的腿应该能治好了!”
“金铃神医”是医道巅峰——冥谷谷主的亲传弟子,医术超绝,据说可活死人,肉白骨。
只要有她出手,表哥中的毒和废了的腿一定能好起来。
到时自己嫁给表哥,就可永远双宿双栖,永不分离了!
“你把她请来的?”萧怀若端杯,慢慢喝了口茶。
“是的,表哥,我写了十几封信给金铃神医,好说歹说,她终于同意亲自来一趟,为了表哥,不管多辛苦,我都不会在意的!”燕秋双眼神温柔而痴迷。
其实她心里清楚,“金铃神医”肯来京城,根本不是因为她的信,是有别的事。
她把这功劳算在自己头上,不过是想得表哥多几分怜惜罢了。
“为阻止本王跟云儿成亲,你在药里动手脚,害的本王癫狂发作,是想趁机诬赖云儿的药有问题,本王就再不会信她,是吗?”萧怀若修长的手指轻轻摸索着杯沿,淡然问。
燕秋双如坠冰窖:“表哥,我、我没有……”
表哥连这都知道了?
原来表哥一直在怀疑她!
不对!
表哥如果早有预料,不可能喝下掺了毒的药。
是楚微云告诉表哥的?
她的话表哥就一点不怀疑?
“真的是你。”萧怀若缓缓放下茶碗,呼出一口气,“燕秋双,你太让本王失望了!”
“表哥,我没有!我不知道是谁在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敢发誓!”燕秋双唯有咬牙不认,扶着轮椅蹲下来,抬脸看上去,泪水涟涟,楚楚可怜。
萧怀若冷笑一声:“举头三尺有神明,毒誓别乱发,当心应验!”
燕秋双举起右手,食中无名三指直立,决绝道:“我发誓,若我有害表哥之心,叫我天打雷劈……”
轰隆隆!
一道惊雷在天边炸响,震耳欲聋。
燕秋双“啊”的尖叫一声,脸无血色!
怎么会这样!
萧怀若眼神嘲讽:“人在做,天在看,你觉得还有必要解释吗?”
燕秋双惊恐地看着他,连连摇头。
她在表哥脸上看到的,不是愤怒和恨,而是近乎冷漠的平静。
因爱生恨,爱恨交织,表哥恨她,才是对她有情。
没有恨,就是根本不在乎。
不在乎她幸福与否,甚至,不在乎她的死活!
“本想你过些日子再搬出去,如今看来,你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明天就走。”萧怀若说完,转动轮椅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