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也慌了，赶紧道：“老爷，这使不得啊！不要发卖来福，老爷开恩啊！”
楚开诚冷声说：“就这么定了！”
来福，郑氏：“……”
“轻羽。”楚开诚忽地看向楚轻羽，“曲姨娘母子受苛待之事，你还有何话说？”
那天话问到一半，楚微云就在安王府出了事，他也没顾上继续问，没说就这么算了。
曲姨娘和楚梓言安静地站着，既不迫不及待，也不畏畏缩缩。
楚明玉则看出不对，躲在他生母柳姨娘身后，不敢说话。
柳姨娘明显有些不安，哪敢随意开口？
在将军府，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看楚轻羽脸色过活罢了。
楚轻羽显然早有应对，恰到好处地露出愧疚之色来，轻声说：“爷爷，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及时发现曲姨娘母子被苛待，害他们受了不少委屈，我向他们道歉，希望他们能原谅我！”
楚梓言不屑地冷笑一声，说：“二姐真好意思说这话！府上的人薄待我和姨娘，哪一次不是得了二姐的吩咐，二姐现在来装不知道，不觉得脸红吗？”
楚轻羽脸色登时有些难看，皱眉道：“梓言，你怎能这样误会我呢？我怎可能吩咐旁人苛待你们，我没做过，你冤枉我了……”
说着话，已是眼泪汪汪，好不可怜。
楚梓言气极无言。
那些事二姐都是背地里做的，他也没有证据，还真说不清道不明。
楚开诚看向楚微云：“云儿，你觉得呢？”
“爷爷，那我问几句。”楚微云扫视一圈在场所有人，问，“平时是谁负责发问各院的月例和物什，站出来。”
不管掌管中馈的是谁，发放物什的都是底下干活的人，当家者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
若楚轻羽有意苛待曲姨娘母子，只需吩咐发放物什之人即可。
曲姨娘面上并没有得意之色，反而隐隐有些担忧。
隔了一天再问，二小姐必然做了安排，很多证据必已销毁。
否则二小姐不会那样气定神闲。
一名四十岁上下的男子走了出来，“回大小姐，是奴才。”
楚轻羽代为解释：“大姐，这是咱们府上的账房，名叫顾修，在府上做了十几年了，为人忠厚，老实可靠，不会有问题的。”
顾修谦逊地说：“多谢二小姐夸赞，奴才做的还不够好。”
楚微云看了看他，问：“你每次发放到曲姨娘院里的月例和物什都是按规矩给的吗？”
“回大小姐，都按规矩给。”顾修答的毫不迟疑。
“曲姨娘院里是谁找你领月例和物什？”楚微云不急不徐地继续问。
楚轻羽脸色微变，抢着说：“大姐——”
“我没有问你话，你先闭嘴。”楚微云冷冷说。
楚轻羽脸色越发难看，做出委屈不敢言语的样子。
场上的气氛也随即凝重起来。
顾修也明显有些不安，快速看了楚轻羽一眼，谨慎地答：“回大小姐话，是曲姨娘院里的丫鬟玉梅。”
“玉梅。”楚微云对这丫鬟还是有印象的，不过并不了解。
一名十七、八岁的黑瘦女子走了出来，哆嗦着道：“奴婢、奴婢在……”
这一看就是个胆小怕事，平时受了不平等对待也不敢吱声的。
“你平时找顾先生领的月例和物什，可都对得上吗？”楚微云看她吓成这样，放缓了语气。
“奴婢……奴婢领的都、都对的上……”玉梅结结巴巴地答。
楚梓言气道：“玉梅，你胡说什么！你领回来的东西几曾对的上？”
曲姨娘也皱起了眉。
这丫头怕是被二小姐威胁过了，不敢说实话。
早料到会是这样。
玉梅吓的抖成一团，都不敢看楚梓言：“奴婢……”
楚轻羽柔声说：“梓言，你这是做什么？玉梅既已说了实话，你又何必为难她呢？”
“什么实话，才不是实话！根本不是这样的！玉梅，你为什么说谎？是不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楚梓言毕竟年纪小，沉不住气，嚷嚷起来。
玉梅都快吓哭了，慌乱地说：“奴婢没有，奴婢……”
楚微云一抬手，阻止楚轻羽继续装，问：“玉梅，既然每次你领回去的东西都对的上，曲姨娘和梓言却过的无比凄惨，那东西呢，是不是被你独吞了？”
“没有！”玉梅直接吓破了胆，扑通跪下，眼泪哗哗地流，“奴婢没有！大小姐不要冤枉奴婢，奴婢一个子儿都没贪，要不然奴婢不、不得好死！”
“这倒是奇怪了。”楚微云挑眉，“东西都领着了，却没到曲姨娘和梓言手里，那东西去了？难不成凭空消失了？”
楚开诚一拍桌子，喝道：“玉梅，你还不说实话？”
玉梅哭的更厉害，惊慌地看向楚轻羽：“二——”
“闭嘴！”楚轻羽立刻喝骂，“爷爷问你话，你还不老实回答？是不是你贪了那些东西，说！”
边说边向玉梅使了个眼色，要她担下来。
玉梅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这她要是承认了，犯的就是偷盗之罪，是会被一顿棍子打死的！
可她若不依着二小姐的吩咐说话，二小姐又会对付她的家人。
怎么办？
楚梓言急的跺脚：“玉梅，你说呀！有爷爷和大姐替你做主，你怕什么？你没做过的事若是承认，不觉得冤枉吗？”
楚微云满眼赞赏。
这个弟弟年纪虽小，有些沉不住气，却也着实聪明，已经看出哪里有问题了。
玉梅脸色变来变去，已开始动摇。
楚轻羽见势不妙，忙说：“梓言，你这是在威胁玉梅说假话吗？她——”
“威胁奴婢的是二小姐！”玉梅终是下了决心，不顾一切地叫，“她要奴婢说谎话，不然就要让奴婢的家人活不下去！”
“玉梅，你胡说什么！”楚轻羽脸色大变，三两步过去，照着玉梅的脸就打了下去！
果然是个没用的贱蹄子，这就说实话了！
这不是还没动她吗？
玉梅哪敢躲，闭上眼睛等着挨打。
隔了一会，没感觉到疼痛，心下奇怪，小心地将眼睛睁开一线，跟着猛然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