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鹤轩先是叹了一口气,露出心疼之色,“这是内子第三次怀有身孕,三年前大夫刚刚诊出内子有孕,还说怀的是双胎,在下十分高兴,一直期盼着孩子出生。可个月过去,内子却一直没有要生产的迹象,在下当时也着急,大夫只说孩子有可能是大月出生,是天生的富贵命,在下当时也未多想。”
楚微云却是摇了摇头,大月出生这种事她只在典籍当中见到过,大半不是正常现象,极有可能孩子在母体内已经有了损伤,或者胎死腹中。
一般妊娠超过个十个月就已经相当危险,高夫人却三年未曾生产,这怎么都不是好征兆。
“后来过了一年多,内子还不见有动静,在下才真的开始着急,再去找大夫时,所有大夫都看不出内子是什么病症。在下别无他法,不惜花重金到冥古神医那里求诊。几个月前,南古主为内子诊过之后说,除非找到灵石,否则内子就会一尸两命。”高鹤轩说到这儿,犹豫着问,“楚大小姐,南谷主当真没有什么本事吗?”
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南千雪成名很多年了,经她手而治愈的人不计其数,如果她当真一点本事都没有,全靠坑蒙拐骗,不至于有如今的名声和地位。
楚微云挑了挑眉:“要说她一点本事都没有也不可能,她的医术应该能与御医比肩,有些疑难杂症她可一试,有些她根本医治不了。”
高鹤轩不解地说:“可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楚微云摆了摆手,“对于那些南千雪治不了的病,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会用一些方法巧妙的拖延,或者让病人表面看起来已经痊愈,实际上只是将病症隐藏起来,等过些时候病人发作死去,任谁也不会想到她身上。”
高鹤轩有些明白过来,脸上开始露出怒色。
“就像尊夫人的症状,她医治不了,就让你找灵石,她道灵石有多难寻,说不定一年两年、三年五年都寻不到,尊夫人想必也支撑不了多久,等到尊夫人魂归离恨天,城主难道会怨到南千雪身上吗?”楚微云再把话说的明白些。
届时高鹤轩必然只会悔恨自己没有及时找到灵石,否则就能救回自己的妻子,又怎会想到即使找到了灵石,也救不了妻子和孩子呢?
高鹤轩气极反笑:“原来是这样!南谷主这般坑害人命,良心可安吗?”
枉他还抱了极大的希望,这几个月拼命寻找灵石,不惜散尽家财也要拍到,却不想这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如果不是遇到了楚微云,即便他拿了灵石回去,也救不回妻儿,让他如何承受?
楚微云淡然一笑:“不是每个大夫都以‘医者父母心’为行医准则的,南千雪那样的人眼中只有利益,没有其他。”
虽说背后议论人并不好,但是她对南千雪这个人实在是无比厌恶,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
高鹤轩气的直喘粗气,一直没接这话。
楚微云接着又问:“尊夫人怀孕这段时间可曾有过孕吐、嗜睡、乏力等反应吗?”
“啊?”高鹤轩愣了一下,想了想,“似乎是没有,不过内子在怀在下的前两个孩子时都没有很明显的孕吐反应,在下就没有放在心上,楚大小姐的意思是——”
楚微云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依照常理问一问,城主不必担心,我心中大致有数了,等看到尊夫人再说吧。”
现在她有至少五成把握,高鹤轩的妻子根本没有怀孕,极有可能是她肚子里长了什么东西,具体情况还要等到给高夫人诊过脉之后再说。
高鹤轩看她很有把握的样子,安心不少,催促车夫快些赶路。
近两个时辰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绝城,萧怀若扶着楚微云下了马车。
两人抬头看上去,城门足有三丈高,两旁都是青石砖的城墙映衬下,越发显得高耸巍峨,深沉大气,颇庄严肃穆之意。
倾城和绝城并称江湖两大门派,是自碧天宫之下势力最强大的存在,别说是其他江湖帮派,就连碧天宫也不会轻易寻他们的麻烦,足见他们在江湖上的威慑力。
“安王殿下,楚大不姐,请。”高鹤轩毕恭毕敬地将两人请进城门,在前面带路。
刚进了高家,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女双双跑了过来,一左一右,扶住高鹤轩,双双急切问道:“父亲,怎么样?灵石可拍下来了吗?”
“安王殿下面前不得无礼!”高鹤轩立刻呵斥一句。
兄妹俩都是一愣,不明所以。
高鹤轩忙恭敬道:“安王殿下,楚大小姐,这是犬子高修竹,这是小女高语兰,你们两个还不快见过安王殿下和楚大小姐?”
兄妹两个这才醒悟有贵客盈门,赶紧恭恭敬敬行礼。
萧怀若一瞧他们两个就是极有家教和涵养的孩子,心生欢喜,面色也温和了许多,抬手道:“不必多礼。”
楚微云也笑着让两人起来。
高语兰小声问:“父亲,安王殿下和楚大小姐为何会来?”
高鹤轩道:“楚大小姐医术超绝,她是来给你们母亲看病的。”
高语兰惊喜万分,立刻跑到楚微云面前,眼圈都是红的:“求楚大小姐救救家母,民女愿为楚大小姐赴汤蹈火,以报恩情!”
高修竹也立刻道:“楚大小姐若能救得家母,便是我高家的恩人,我高家必为楚大小姐祈福,愿楚大小姐长命百岁,洪福齐天!”
楚微云笑道:“言重了,我自当尽力。”
她对这兄妹两个印象也极好,不但很有礼数,也能看出来他们对母亲的孝敬和心疼,但凡有孝心的人,品格都不会差。
高鹤轩道:“楚大小姐这边请。”
他在前带路,楚微云和萧怀若随后跟上,兄妹两个走在最后。
待到前面的人去远了,高语兰小声问:“大哥,你说楚大小姐真能救咱们母亲吗?我以往倒是也听说楚大小姐是个艺术超绝的,可她这般年轻,看着弱不禁风,似乎不像是很有本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