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开诚愣了愣:“有何隐情,你从实说来!”
若她有不得不杀人的理由,倒也不算心狠手辣。
萧怀若略一皱眉,有些不耐烦。
他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的事实,楚轻羽还要抵赖,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
如此心性之人,留不得。
楚轻羽眼泪汪汪地看着楚微云:“大姐,对不起,我不能再替你承担了,就算你怨我恨我,我也要把事实说出来!要不然我名声全毁,爷爷也不会原谅我的!”
楚微云一笑摇头,心中了然。
自己也是一时糊涂了,怎么忘了二妹的目标一直都是自己?
如今到了绝处,二妹自然要找她背锅。
萧怀若忽的眼露杀机:“楚二小姐想清楚了再说话!”
楚轻羽吓得猛颤。
忘了这煞神还在这里!
燕秋双心中鄙夷,柔声问:“楚二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把话说清楚,我虽想替自己讨个公道,也不想冤枉了好人。”
楚轻羽看她一眼,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定要说实话,让真相大白!爷爷,其实这些这些都是大姐做的,我不想大姐名声受损,才替大姐承担下来!”
锦儿难以置信地瞪她:“二小姐怎么能诬赖大小姐?这件事情从始至终大小姐都不知情,是二小姐指使奴婢做的,刚才二小姐更是要杀了奴婢——”
“锦儿,对不起,你也是受了我的连累。”楚轻羽掐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的逼出更多眼泪,“你不明内情,难怪会误会我,其实这一切都是大姐的意思,大姐故意不去城东竹林赴约,要我找几个人去欺负秋姑娘,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也不想害人,可是我没办法,我不能不听大姐的话……”
锦儿呆呆看着她,没料到她会有这么一番漏洞百出的说辞!
若真是大小姐所为,她为何快到时辰才去东郊竹林,还要燕姑娘带回来?
大小姐和二小姐如今的关系谁人不知,就算大小姐真要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可能找二小姐共事?
真是大小姐所为,大小姐被外人指责怀疑,二小姐怎么不出来说话,还要杀了自己?
楚轻羽这番话破绽太多,反而让人不知该如何质疑了。
燕秋双心中暗骂楚轻羽这个蠢货,就算要咬定楚微云,也不能说是她指使,谁信!
蠢货果然没什么脑子,难怪会被楚微云玩弄于股掌之上。
算了,这次要坐实楚微云的罪名是不可能了,重要的是保住表哥对自己的信任,以后再找机会收拾楚微云。
楚开诚气到脸色发青:“你说云儿指使你,可有证据?”
他虽偏疼楚微云,却不会偏听偏信,罔顾事实,定要全查清楚了再给人定罪。
“爷爷,我没有其他证据,是大姐暗中吩咐我这么做的,我也不敢不听大姐的话。”楚轻羽抽泣着,一派柔弱无主的模样,“爷爷要大姐教导我,我想着既然是大姐教我做的事,肯定都是对的,就没来请示爷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有这种事,我一定会先来禀报爷爷的!”
楚微云眼神嘲讽。
二妹方才向着锦儿下刀时狠绝又残忍,此时又柔柔弱弱,真会装。
“二小姐,你怎能颠倒黑白……”锦儿眼见着楚轻羽要脱罪,急红了眼。
楚轻羽柔声说:“锦儿,是大姐要我扣着信,快到时辰时再让你送过去,就可以证明那些人不是大姐派去的,所有罪名就都落在我头上。我没想到大姐对我这样狠,就吩咐你这样做了,都是我害了你……”
锦儿一下说不出话来。
楚微云相当佩服楚轻羽脸皮之厚,刀都砍不动。
楚开诚看看楚轻羽,再看看楚微云,一时难下决断。
云儿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轻羽又说的有鼻子有眼,双方各执一词,谁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还真不好判断。
楚轻羽面上凄凄,心中得意。
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老不死疼爱大姐,断不可能因为自己几句话就放弃大姐。
她和大姐都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话,只能不了了之。
对她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锦儿更是欲哭无泪!
二小姐若是脱了罪,一定会置她于死地,这可怎么办?
楚开诚寻思了一会,对萧怀若道:“王爷,您看这件事情……”
“问她。”萧怀若面色冷漠。
她,指的是燕秋双。
要什么样的结果,自然要由受害者说了算。
若燕秋双不肯罢休,眼下局面又僵住,就只能官府的人来处理。
到时官府如何判决,即使是萧怀若,也不能左右。
然这种事情很难有个明确的结果,若闹到官府,燕秋双在城东竹林曾经被人欺负的事情若越传越广,没事也生出几分事来。
为了自己的名声,种事情肯定是私底下处理更好。
“表哥,依你的意思,我该怎么做?”燕秋双一副柔弱无主的模样。
表哥对楚微云太在意了,这次的事根本毁不了楚微云。
那就让在场所有人,尤其是楚微云明白,自己跟表哥是一起的,表哥对她的事情都可以做主。
萧怀若语气淡漠:“你的事情自己做主。”
“我是想问问表哥的意思,这件事情咱们还要不要继续追究下去?楚大小姐和楚二小姐各执一词,咱们应该相信谁?”燕秋双委屈地咬了咬唇,眼中有盈盈泪光,心里却气炸了!
表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也不维护她!
这么急于跟她划清界限,是怕楚微云不高兴吗?
他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感情那么深厚,谁都不能破坏才对!
可表哥到底当她是什么?
她的真心她的深情,在表哥眼里就一文不值,可以随意践踏吗?
“本王只信云儿。”萧怀若答得毫不犹豫。
楚微云心中一暖,眼光柔柔地看过去,一双黑亮的眼睛仿佛浸在水中的珍珠,无比璀璨。
萧怀若的心碰地跳了一下,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胀胀的、柔柔的满足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赶紧移开了视线,脸上热的仿佛要烧起来。
幸亏自己戴了半边面具,云儿应该看不出他的窘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