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书是否在安王手上还不好说,只能找机会打探。诚如你所说,即便那份血书当真到了皇上手里,也不能就此定我的罪,我随着安王一同上京,更显问心无愧。不过,边境的事情需要好好安排一下!”杨擎渊眼里闪过很色。
原本还想与南诏镇守边境的将军达成协议,届时引南诏大军入东陵,自己就可占领东陵国半壁江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现在看来,有些操之过急,行事也欠稳妥了,被楚安澜那个小子坏了大事!
好在楚安澜知道的并不多,自己暂时可无忧,与南诏的协议就要暂且放一放。
“是,大人。”
敖英接着安排一下,杨擎渊带了一队百人左右的兵马,护送萧怀若上京。
楚微云早在跟萧怀若承认了身份之后,为了掩人耳目,和楚安澜又换了一副人皮面具,这也是方才杨擎渊没有认出他们两个来的原因。
然这一上路,杨擎渊还是留意到,那个在破庙中行迹可疑的女人不见了。
“这不寻常,安王既然说要将她带回去审问,怎可能忽然间人就不见了?”敖英轻声说。
“是不寻常。要么是安王觉得她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将她放了,要么有了不同寻常的发现,或者基于其他方面的考量,将那女子杀了。”杨擎渊同样压低了声音。
不过依他对安王的了解,此人虽凶残狠毒,却向来不会迁怒无辜,那个女人尽管有可疑,想必做不出谋逆叛乱的大事,应该没被杀。
“难道安王已经把那女人秘密送回了京城?”敖英心中一惊。
能被安王如此保护的人,身份定然不同寻常。
如果不是那女人身材娇小瘦弱,一看就不是男人假扮的,他都要怀疑那女人就是楚安澜。
杨擎渊眼里闪过狠色,目光在后面马车上一转,狞笑一声:“安王身边不是还有个随行的女大夫吗?看有没有机会,把她抓来问问。”
“是。”
再次上路,萧怀若以身体不适,不喜颠簸为由,让马车走得慢些。
楚微云在马车里为萧怀若的腿施针按摩,两人少有交谈,一副不太熟的样子。
杨擎渊也不露任何异样,带着人马走在最前面,一副忠心保护萧怀若的样子,实则一直注意着马车里的动静。
过得两天,杨擎渊有些沉不住气了,对敖英道:“血书肯定不在安王手上,我们被算计了!”
敖英心一沉:“大人的意思,安王故意拖着咱们,暗里派人把血书送上了京?”
杨擎渊恼怒万分:“应该是,好个安王,果然奸诈!”
“那咱们怎么办,追吗?”敖英回头看看走的不紧不慢的马车,也有些焦躁。
“怎么追!”杨擎渊眼神凶狠!
是他主动要护送安王回就京的,难道要半路撂挑子?
更可恨的是,那个女大夫这两天一直在安王的马车上,都找不到机会把她抓来问问。
敖英没了言语。
楚微云微挑起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忍不住笑道:“杨大人明明心急如焚,却要做出淡然自若的样子,也真是难为他了。”
萧怀若冷哼一声:“他既然自认聪明,本王就让他知道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楚微云有些夸张地挑了挑眉,赞道:“王爷英明。”
萧怀若轻笑了一声。
眼看着再有两天就能到达京城,杨擎渊情之不能再这样耗下去,黄昏时分来见萧怀若,恭敬道:“王爷恕罪,臣收到津州发过来的密信,说是有些事情需要臣亲自回去处理,臣只能护送殿下到这里了。”
“既然杨大人有要紧事要忙,那就去吧,本王无需杨大人继续费心。”萧怀若十分大度地挥了挥手。
拖了这些时日,楚安澜和血书已经回京,杨擎渊追上去也没用。
到了京城,还轮不到杨擎渊撒野。
“多谢王爷体谅,臣先行告退!”杨擎渊行礼,转身大步离去。
“王爷,需要派人盯着他吗?”秦溟不放心地问。
“不必。”萧怀若并不将杨擎渊放在心上,“杨擎渊若敢在京城闹事,本王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如今他对杨擎渊和颜悦色,是不想在回去的路上节外生枝,连累了云儿。
待到查清这一路派人行刺他的就是杨擎渊,他绝对不会就此干休。
他堂堂皇子,岂会任由旁人行刺,更何况杨擎渊若当真通敌叛国,本就是。死罪,于公于私都不可不可能放过他。
“是,王爷。”
“天色已晚,寻一处客栈,先歇息一晚再走。”萧怀若吩咐。
“是。”秦溟答应一声,派人到前面探路。
不多时,一行人去了一处客栈,要了房间歇息。
楚微云道:“王爷,臣女替您施针。”
萧怀若点头,看着她坐在床沿,极其认真地卷起他的裤脚,动作仔细又轻柔,他的眼神也不自觉地温和下来。
看着她低垂的、长长的睫毛,萧怀若有一种被羽毛拂过心上的感觉,轻声叫:“云儿。”
楚微云手上动作微微一停,问:“王爷有什么吩咐?”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发现萧怀若看她的时候也好,叫她的时候也好,那种极致的温柔,叫她很欢喜。
在面对敌人或者下属的时候,他该有的狠厉威严从未改变,却把所有温情都给了她。
上一世她就知道,萧怀若对她极尽宽容,她呢,却用所有的恨不断把他往远处推,甚至把他对她的纵容和温柔当做肆意妄为的筹码,就是笃定无论她做什么,她都不会伤害她,越发无所顾忌。
那时的自己,是怎样的愚蠢和残忍!
“真气流转之术你是跟谁学的?”萧怀若问。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楚微云,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明明之前那么讨厌他,非要跟他解除婚约,跟大皇兄在一起,现在却又对他这样好。
若说这是她帮着大皇兄对付自己的手段,她做的未免也太多了。
杀他何必用温柔刀,他能给她的其实也并不多,不需要她费尽心机算计。
他担心的是她会被什么人利用,掉进圈套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