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轻羽走的再慢，到前厅上的路也是有尽头的。
挨到跨过门槛，她拼命装的无辜，挤出一丝笑容：“爷爷——”
“跪下！”楚开诚一拍上桌子喝道。
楚轻羽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膝盖生疼，倒是正好逼出了眼泪，一脸无辜道：“我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爷爷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
楚微云挑了挑眉，满眼嘲讽。
二妹脸皮之厚，叫人叹为观止啊！
莫非她觉得犯了这么大的错，说几句软话，哄一哄爷爷，就可蒙混过关了？
爷爷的耳根子若这样软，又怎会是这样的爆脾气。
“够了！”楚开诚果然不吃楚轻羽这一套，又一拍桌子，“轻羽，你太让我失望！你身为将军府嫡孙女，竟做出这种事，你对得起楚家列祖列宗吗？对得起你那去世的父亲，对得起将你养大的母吗？”
一连三问，楚轻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无比难堪！
她一向不忿于楚开诚对对楚微云的偏爱，对他十分厌恶，从不稀罕他的疼爱。
可这句“你太让我失望”，还是让她锥心刺骨般难受。
除非对某个人不再有一丝念想，否则说不出这句话。
她是要被爷爷彻底放弃了吗？
沈梦璃脸上表情极为复杂，有惋惜，有厌恶，也有释然。
楚轻羽在她跟前长大，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碗水端平的，就算换不来楚轻羽的感恩戴德，至少不会对她有怨恨。
结果……
让公爹看清楚轻羽的真面目也好，再不会有人上她的当，吃暗亏了。
“爷爷，我、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楚轻羽咬牙死撑。
若承认了今晚的事，她就彻底毁了！
楚开诚气极反笑：“还说不知道！这箱子里的东西你怎么说？梦璃已经大体看过了，一部分是她的嫁妆，还有一部分是库房里的东西，你不但私吞，还要埋掉隐藏证据，你犯的是偷盗之罪，要送官府发落！”
“爷爷，不是的，我没有——”楚轻羽脸色瞬间一片死灰，还在做垂死挣扎。
以偷盗之罪入官府，不仅会坐牢，还会被人耻笑。
在东陵国，百姓最瞧不上偷鸡摸狗之辈，更何况她还是将军府的嫡孙女。
若真闹到官府，即使将军府的人不跟她计较，她也成了过街老鼠，一辈子抬不起头。
“你还说没有？”楚开诚愤怒点着她，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要是旁人犯了这等大错，她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得出来。
可面对自己的孙女，太过粗俗的话他也不好说。
他最气的是楚轻羽这般行径，让他丢尽了老脸！
要知道他一身自诩将军府家教森严，教导出来的子孙个个知书达理、明辨是非，楚轻羽这是在狠狠打他的脸！
楚微云上前轻轻抚着楚开诚的后背，为他顺气，对楚轻羽沉声说：“二妹事实摆在眼前，你否认有什么用？你不认错，就是不思改正，若外面的人知道此事，将军府的名声就毁在你手上了，后果你担当得起吗？”
“大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难道……难道是你害我……”楚轻羽眼泪汪汪地看上去，心中恨不得将楚微云碎尸万段！
贱人，要不是你，我会落到这个地步吗？
你有爷爷的偏爱，母亲的宠爱，你想要什么，都会有人送到你手上，你已经拥有那么多，我拿这一点点怎么了？
你为什么非要揭穿我！
“我害你？”楚微云但觉好笑，一指那个箱子，“这里面的东西是我放进去的吗？是我让你从库房中偷拿这些东西出来的吗？是我让你把这些埋到后院去的吗？我哪里害你，你说啊！”
楚轻羽顿时语塞，吭哧了好一会儿才艰难道：“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箱子里会有这些东西，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大姐，你一定要查清楚真相，还我一个公道！”
沈梦璃脸上露出嘲讽之色，缓慢又清晰地说：“坚守自盗！”
楚轻羽仿佛被扇了一巴掌，脸上阵青阵白，无地自容！
沈梦璃的话她听得懂。
之前库房是归她管的，钥匙只在她手上。
若不是她亲自开库房的门，或者是把钥匙给了旁人，谁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再装到箱子里去污蔑她？
“母亲说的对！二妹，你方才也说箱子里的东西是你自己放进去的，是你不要了的一些旧东西，此时又说是旁人放进去，前后矛盾，你又如何解释？”楚微云逼问道。
楚轻羽无言以对。
“轻羽，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吗？”楚开诚沉声问。
尽管在气头上，他还是给楚轻羽证明清白的机会。
楚轻羽脸色煞白，咬紧的嘴唇都要出血！
明知道无可辩驳，要她亲口承认偷盗，无异于把她的脸面和尊严放在地上任人践踏。
以她一向高贵温柔贤良的名声，她如何承认？
“还不承认是不是？”楚开诚也没了耐性，“好的很！那就交由官府仔细查问清楚！”
“不要！”楚轻羽登时慌了，眼泪哗哗地流，“我不要去官府，我不要！”
自己还要嫁给瑞王做王妃，还要做皇后母仪天下，怎能进官府？
即使以后她能洗脱罪名，曾经进过官府也会成为她一生中抹不去的污点！
“爷爷，我觉得不妥。”楚微云也反对，“家丑不可外扬，若是闹得沸沸扬扬，对爷爷的声誉和对大哥的前程，都会有影响，还请爷爷三思。”
大哥如今正镇守南峪关，当心无旁骛，全力对敌，若是家里出事，大哥岂能安心。
爷爷一向最疼爱大哥，当仔细考量。
楚开诚脸色变了变，点头道：“云儿说的对，是我糊涂了。轻羽，你立刻去祠堂跪着好好反思，什么时候想清楚，愿意承认错误了，什么时候出来！”
跪祠堂是除家法之外最重的刑罚，祠堂里又冷又阴森，跪在里面无论多长时间，都不允许吃饭喝水，身心双重受折磨，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犯了错被关在里面，最多不过两日，定会讨饶认错。
“是，爷爷。”楚轻羽咬紧牙，起身一步一步出去，心中恨意滔天！
老不死的狗东西，还有楚微云你个贱人，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们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要让你们跪在我面前，舔我的鞋子，求我饶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