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大姐,我……”楚轻羽看清楚两人,脸色大变,哪还顾得上脚疼,“我……我——”
楚微云施施然走过来,看看那个大坑,再看看那个箱子,似笑非笑地问:“二妹大半夜的不睡觉,这么辛苦做埋什么呢?这种粗活交给下人做就可以了,何必二妹亲自动手呢?”
楚轻羽的脸在惨白的月光下无比诡异,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说:“不、不用了,不是多大的事,我自己就好。爷爷,大姐,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睡?爷爷,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说罢忍着脚上的疼,往前走了两步。
楚开诚一脸怀疑地看着她:“轻羽,这箱子里是什么?”
半夜偷偷摸摸地埋,绝对不是好东西。
他最怕的就是孙女手上染了人命。
这和楚家儿郎在战场上杀敌不一样,尤其轻羽还有埋尸的嫌疑。
“没、没什么……就是一些、一些我不想要了的旧东西。”楚轻羽冷汗如雨,拼命想着对策。
爷爷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可大姐的表情却不对,一定发现了她的秘密。
要坏事了,今晚这关恐怕过不了!
“旧东西?若是不要了,赏给下人即可,或者直接扔了,为何要偷偷埋掉?”楚开诚追问。
“我……我忘了,爷爷提醒的是,那、那我现在就搬回去!”楚轻羽借坡下驴,去搬箱子。
楚微云上前搭手:“二妹,我帮你。”
“不用了!”楚轻羽连忙拒绝,眼见楚微云已经抬起箱子一边,她只能露出感激的模样,“那谢谢大姐了。”
“哟,还挺沉,二妹都放了些什么?”楚微云随意地问。
“就是一些旧东西,没什么值钱的,大姐不要多想——啊!”楚轻羽话才说完,箱子骤然失去平衡,她完全控制不住,忍不住惊叫。
哐的一下,箱子重重落地,盖子震开,几样珠宝首饰掉了出来。
“你干什么!”楚轻羽气极大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也是急了眼,忘了是在跟谁说话。
楚开诚顿时脸一沉:“轻羽,你这是什么态度?云儿又不是故意的,她好心帮你,还帮出仇来了?”
他走在两个孙女后面,天色又暗,一时并未看清箱子里掉出来的是什么。
不过看这东西是零散的,不是尸体,他也就放了大半的心。
楚轻羽暗道自己嘴快,忙说:“是,爷爷,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跟大姐说话!大姐,不用你帮忙了,我自己来吧!”
说罢赶紧蹲下,把珠宝往箱子里装。
“我帮你。”楚微云眼里是阴冷的光,蹲下身来。
“不用!”楚轻羽手忙脚乱地阻止。
“不用客气……这是什么!”楚微云“大吃一惊”,将一根碧玉簪子举到眼前,借着月光仔细看,“这是……我母亲的嫁妆之一!”
楚开诚一愣,随即怒道:“云儿,你有没有看错?”
原来轻羽半夜三更偷埋的是他儿媳妇的嫁妆!
这是人做的事吗?
楚轻羽惊恐万分,抢着道:“不是!大姐,你看错了,这是我生母留给我的!”
说着话上手就夺。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楚微云也不跟她夺,再拿起几样珠宝看了看,起身说:“爷爷,这些都是库房里的东西!这几天我查账,清点库房,发现少了很多,应该就是这样!”
“岂、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楚开诚气到语无伦次,忍不住就要一脚踹翻楚轻羽,“轻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轻羽慌乱地摇头:“爷爷,我没有,我……我不知道……”
“混账!”楚开诚厉声骂,“你都要偷偷把这些东西埋了,还说不知道?”
楚轻羽没了说辞,只是摇头哆嗦。
这才叫人赃并获,她怎么否认?
“反了天了,没规矩了!”楚开诚气到原地转圈,猛一指楚轻羽,“给我滚到前厅上,把话说清楚!”
说完回头边走边叫,“来人,请家法!”
“爷爷!”楚轻羽惶急地叫了一声,情知躲不过,死的心都有了!
打骂她倒是不怕,挨过去就好。
可她偷拿母亲嫁妆,还要埋起来的事若是传出去,将名声尽毁,沦为笑柄。
届时别说瑞王了,还有哪个好人家的男人愿意要她?
“二妹,走吧。”楚微云语气平静。
“是你对不对!”楚轻羽嘶声叫,“你把爷爷叫来的,你就是要整死我是不是,你非要毁了我是不是?”
是自己大意了!
早该想到如今的大姐不是从前那个笨蛋,应该多防着些的!
“是我。”楚微云痛快承认,“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就是要爷爷亲眼看到你的卑劣行径,你才无法抵赖!”
“你——”楚轻羽气到要吐血,扬手就打上去。
楚微云抓住她的手,狠狠用力。
“啊——”楚轻羽痛到惨叫,“放手……你这个贱人——”
啪!
一声脆响,楚轻羽面上着了狠狠一耳光,一屁股坐倒在地,整个人都懞了。
贱人的手劲怎么这么大!
“你还有脸骂?”楚微云缓缓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看着她。
楚轻羽捂着痛到麻木的脸,抬头惊恐地看着她。
“与其跟我耍威风,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爷爷罚你罚的轻一些。”楚微云森森冷笑一声,将箱子收好,搬起就走。
看似弱不禁风的她,搬这箱子却是轻松的很,能一巴掌打倒楚轻羽,也就不难理解了。
楚轻羽剧烈地喘息,恨的五脏皆疼!
将军府既然有她,为何还要有个楚微云坏她的好事!
今晚怎么办?
谁来救救她啊!
再怎么不愿,在管家宋文哲的“客气”相请下,楚轻羽还是硬着头皮,来到前厅。
除了楚开诚和楚微云,沈梦璃居然也在。
那个大箱子就放在大厅正中,十分惹眼。
楚轻羽脸无人色,一步一步,走的极慢。
楚开诚等人也不催她,脸色一样的冷,且带着厌恶。
一家人还要这样算计偷盗,怎会让人喜欢的起来?
若楚轻羽像楚梓言那样被苛待,吃不饱穿不暖,心生恶念也就罢了。
她一直掌管中馈,未受半点委屈,为何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