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急了,质问道:“锦儿,你怎么能跟大小姐说谎?你给我信的时候,分明快到戌时,怎会是申时?”
锦儿越发慌乱,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我……”
“朵儿,你当着我的面就逼锦儿说谎,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你忘了把信给大姐,才出了岔子?”楚轻羽一派威严样。
朵儿惶恐道:“奴婢不敢!二小姐,奴婢从锦儿手上接过信时,确确实实快到戌时,奴婢不敢撒谎!”
楚轻羽回身看着锦儿,柔声问:“锦儿,你仔细想想,可有记错?”
锦儿看到她阴冷的眼神,想到她之前的警告,打个哆嗦,立刻道:“二小姐,奴婢没有记错,就是申时!”
“好!”楚微云并没有发怒,“朵儿,去把门口侍卫叫到前院,我要问话!锦儿,你也来。”
说完转身出去。
朵儿应声,小跑着出去。
“大姐,这不妥吧?”楚轻羽忙把人叫住,“都这么晚了,若是大张旗鼓问询侍卫,惊扰到爷爷和母亲,岂非是我们不孝?”
楚微云眼神嘲讽:“我只是叫人问话,何时说要大张旗鼓了?你阻止我,是心虚?”
楚轻羽心里一跳,赶紧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楚微云已经头也不回地出去。
楚轻羽骂了一句粗话,回头对锦儿露出凶相,警告道:“听好了,不管是爷爷还是大姐问起,都按我教你的说,若敢坏了我的事,我扒了你的皮!”
锦儿吓的一个激灵,带着哭腔:“是,二小姐!”
她只是依二小姐命令行事,不敢多问。
这送信的时辰很重要吗,为何大小姐一副……出了人命的样子!
前厅上点起蜡烛,烛火摇曳,黑影憧憧,透着些阴森。
楚微云看着那侍卫问:“安王府的人来送信是什么时辰?”
侍卫老老实实答:“回大小姐,是申时三刻。”
从安王府到将军府,马车不急不慢的话,三刻钟足矣。
由此可见,燕秋双在这一点上,没有说谎。
楚微云点了点头,又问:“你将信交给锦儿,是什么时辰?”
“回大小姐,属下接着就将信给了锦儿。”侍卫接着答。
锦儿悄悄松一口气。
楚轻羽柔声说:“大姐,我就说锦儿没说谎,她确实是在申时三刻把信给了朵儿,看来是朵儿偷懒疏忽,没接着把信给大姐,与锦儿无关。”
朵儿急的脸煞白,没得主子问话,不敢多说。
楚微云冷声说:“朵儿在我身边做事这些年,从无差错。”
楚轻羽笑了笑:“再仔细的人也有出差错的时候,大姐也没有证据证明朵儿没耽误事,怎能怀疑到锦儿身上?”
楚微云轻抿唇。
这事确实有些麻烦。
锦儿既然敢说谎,必是得了楚轻羽的指使,绝不会松口。
仅凭朵儿的话,无法证明她的清白。
“大姐还有什么话要问吗?若是没有的话,不如回去歇息?天这么晚了,大姐也要顾惜身体。”楚轻羽假惺惺道。
楚微云摆了摆手:“先散了吧,此事我会查到底,你们随时听我问话。”
锦儿神情一紧,忙低下头。
偏偏楚微云先看定了她,说:“尤其是你,锦儿,你的嫌疑最大,你最好没有说谎,否则郑氏母子的下场,就是你的榜样!”
锦儿脸色大变:“奴婢……”
“大姐,你这算什么,恐吓吗?锦儿没有说谎,你为何一定要逼她?”楚轻羽挡在锦儿面前,一派护短样。
楚微云淡笑:“二妹,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对下人这样好,处处维护他们,真叫我自叹不如。”
楚轻羽脸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大姐取笑了,我是觉得婢仆也是人,是他们父母的珍宝,若无缘无故让他们受苦,他们的父母会受不了。”
楚微云嘲讽道:“婢仆们是人,曲姨娘和梓言就不是人?你以前怎么对他们的,都忘了?”
现在倒有脸跟她说这些堂而皇之的话,不觉得讽刺吗?
楚轻羽脸上阵青阵白,勉强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大姐还提起作甚……”
“锦儿,二妹是什么心性,相信你比我清楚,摆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说实话,我可以对你从轻发落,二是继续帮二妹说谎掩盖真相,等到二妹撑不下去的时候,灭你的口。”楚微云毫不避讳地说。
锦儿浑身一颤,抬头惊恐地看向楚轻羽。
“你胡说!”楚轻羽终于变脸,“楚微云,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听到的意思。”楚轻羽挑了挑眉,“锦儿,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掂量。朵儿,走吧。”
朵儿随后跟上,一点也不担心了。
只要主子相信她,她根本什么都不用说。
“该死的贱人,我早晚把她碎尸万段!”楚轻羽咬牙切齿地骂。
锦儿惊恐地看着她,向后退了一步。
楚轻羽越发恼怒,骂道:“你躲什么?我真要弄死你,你躲得了吗?”
锦儿剧烈哆嗦,眼泪都流了下来:“二小姐,奴婢、奴婢都是按二小姐的吩咐……”
大小姐说的是真的,若事情败露,二小姐一定会弄死她!
现在去找大小姐说实话,还来得及吗?
楚轻羽才要再骂,灵犀一点,面容变的无比温和,轻声说:“锦儿,你别怕,我不是对你发火,你只要忠心替我办事,我绝不会亏待了你。”
锦儿哆嗦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二小姐,奴、奴婢知、知道了……”
楚轻羽从腕上退下一个碧玉镯子,放进她手里:“这是赏你的,今天的事你办的很不错。”
锦儿眼里闪过贪婪,却又瑟缩着不肯受:“这、这太贵重了,二小姐,奴婢不能收……”
“拿着!”楚轻羽硬把镯子塞进她手里,“我一向赏罚分明,这件事你只要替我办妥了,我还有重赏!”
锦儿拿着镯子,迟疑地说:“可是大小姐……”
“放心!大姐根本没证据,若不然方才就罚你了,等到安王府来找大姐兴师问罪,她自顾不暇,怎可能动你?”楚轻羽循循善诱。
锦儿大大放心,收起镯子,坚定地道:“二小姐放心,奴婢什么都不会说!”
楚轻羽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大姐的话你也听到了,咱们只有彻底毁了她,才能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