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面对刘问的提问，王贵妃和影甲都是目瞪口呆。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们就算再迟钝也全都明白了。
“陛下是说，卫晨不但识破了霍家的诡计，还反过来利用这点，让这些灾民成了他的护身屏障，甚至是对付霍家的利器？”
“正是如此！”
刘问双眼放光，兴奋道：“若无民变，有朕掣肘，霍家也无法调大军至此。几百个黑甲卫，哼哼，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那可是三万多对卫晨感恩戴德，同时对霍家恨之入骨、甚至为了保命会与之以命相搏的灾民啊！”
“更何况，卫晨那小子怕死得很，还招募了一千精壮府兵，将县衙保护地铁桶相似。”
“你们说，这里是不是全天下最安全的所在！”
这……
好像的确如此！
皇宫大内名义上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
但如今禁卫军黑甲卫全都是霍家的人。
一旦冲突起来，刘问这个皇帝秘密培养的那点影龙卫根本不是对手。
对刘问来说，如今最危险的是皇宫，最安全的反而是这长平县。
在卫晨的严防死守和这么多百姓的无数双眼睛盯着之下，霍家的手那是一丁点都伸不进来。
“哈哈哈，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个人能让霍家束手无策，真正帮朕好好教训霍家了。”
“棠儿说得对，这卫晨当真不错，朕定要好好赏他！”
刘问开怀大笑。
“那陛下方才所说发财了是什么意思？”
良久，王贵妃又不解地问道。
“这嘛……”
刘问闻言老脸一红。
他如今缓过神来，顿时感觉堂堂大炎皇帝，为了银子便如同寻常的商人一样失态有些丢脸。
于是选择暂时不说。
“此事稍后再谈。”
“对了，此事若成，还需要棠儿帮忙。”
“爱妃，许久不见，你也想棠儿了吧。影甲，调转方向这就去紫 阳宫！”
“真的？太好了，谢陛下！”王贵妃顿时忘了什么发财。
“遵命！”影甲更是不敢询问。
一行人驱车，摇摇晃晃赶往紫 阳郡宫。
一路上，刘问时不时派影甲打听，也得知了更多消息。
“陛下圣明，那些难民的确是对霍家恨之入骨。”
“那李家当真该死，收购百姓布匹，竟然连十文钱一匹都给不到，百姓无法盈利不想织布，他们便动用暴力，害死之人不知凡几。”
“卫大人上任之前，长平县之人能逃则逃，人口数量一跌再跌，李家实乃罪魁祸首，死有余辜！”
“马家收购粮食囤积居奇，导致灾年饿死无数百姓，赵家陈家皆是帮凶，死得不冤。”
……
越是打探了解，刘问越是心惊。
卫晨虽然手段狠辣，但所杀之人无不是该死之人。
虽有残暴之名，但干的可都是为国为民的好事。
“好好好！”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名声虽恶，却都是在为棠儿办事，为我皇家办事！”
“好一个能臣！”
刘问乐得合不拢嘴。
见面之后，刘窈棠更是将她与卫晨打交道的一番经历一一道来。
许多在密奏中无法说清的事，都是事无巨细。
“父皇，儿臣原本也以为他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又加之打探到他与霍家小姐有婚约，这才让他敛财，再以此作为霍家的把柄……”
包括她一开始只是为了设计利用卫晨，后来才因为卫晨的表现而逐渐信任征服。
当听说卫晨原本是霍家女婿，却当着刘窈棠的面悍然休妻，刘问更是惊叹不已。
“想不到还有这层关系！”
“‘誓不与乱臣贼子为伍’，说得好！”
“攀上霍家的高枝便能飞黄腾达，别人求还来不及，此子却能义正严词地拒绝，还不惜用这种过分的方式与霍家彻底划清界限，成为霍家死敌。”
“当真是我刘氏一顶一的忠臣！”
“如此贤能忠良之臣，呆在一个小小的长平县做县丞这种九品芝麻官，真是太委屈太浪费了。”
“咳咳，不如此番让朕带他回京，让他身居高位，好有更大的作为，帮朕好好对付一下霍家，棠儿你看如何？”
说到最后，刘问更是满脸尬笑，搓着手道。
身为父皇，却向女儿伸手要人，这事的确有些不太体面。
但卫晨实在是太让刘问心动了。
拥有超凡的智谋与手段不说，最难得的是如此忠心。
有卫晨站在朝堂之上，刘问相信，他他自己身上的压力一定会轻松不少。
“这……”
刘窈棠神色一黯，心中颇为不舍。
不只是因为卫晨的能力。
而是卫晨在展现能力的同时表现出对她那种无条件的倾慕和支持让她芳心沦陷，不知不觉便心悦卫晨。
如今卫晨还在紫 阳郡，两人便因为公事繁忙而缺少相处的机会。
若卫晨却去了京城，岂不是更加难以得见。
况且京城的大家小姐数不胜数，万一卫晨那好 色之徒经不住诱惑，娶了别人为妻，那可如何是好？
“既然父皇有命，儿臣、儿臣遵旨。”
刘窈棠心乱如麻，最后也只能忍痛答道。
她是皇女，儿女情长的事，终究不如江山社稷来得重要。
“很好，棠儿，你果然通情达理，能体谅朕心，比你那两个没出息的皇兄强多了！”
“既然如此，朕可要好好想想，给卫晨个什么官职好呢？”
“三公九卿？不行，朕虽恨不得如此，但那帮贼子必定不会答应。黄门侍郎？不行，又太小了，发挥不出此子的一身能力……”
刘问兴奋地开始考虑给卫晨安排个什么官职。
每说一句，长公主刘窈棠的脸色便黯然一分。
如此看重，如此精心安排，看来卫晨这次是非走不可了！
“一别之后，也不知那登徒子还会不会念着本宫？”
“有那样美的小妾，又有京城美眷如云，恐怕不出一年就把本宫忘到九霄云外了去吧。”
“哼、若是他胆敢如此、胆敢如此……”
刘窈棠心中恨恨，又无比哀戚，霎时间百感交集，泪眼盈盈。
刘问兴奋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而一旁的王贵妃却将一切看在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