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小水都很忐忑，沉墨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按部就班的上班打卡，心甘情愿地被陈易PUA。
不久，陈易就被停职，公司要对他的业务进行清查，陈易收到消息的那天，在办公室发了很大的一场火。
“哪个狗日的出卖我？我平时就是对你们太好了，给你们脸了是吗！别让我查到是谁干了这事，我一定叫他生不如死。”
陈易平时算不上和善，但此时他的眼眶绯红，浑身戾气，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他。
只有沉墨依旧面无表情地敲键盘，甚至连一点微表情都没有。
陈易被停职调查一周后，公司内部出了通告，证实陈易不仅用公司的平台接单，大量接私单中饱私囊，实习生小水、淳子都被要求配合调查，她们经手的很多案子都是陈易私下接的订单，得来的钱财都进了他的腰包。
不仅如此，陈易还被查出收受回扣，涉嫌精神打压下属，对职工造成精神伤害，公司利落的做出了辞退陈易的决定。
尘埃落定，公司会派来新的主管接替陈易的位子，小水还是那个众人心目中可有可无的蹩脚实习生。
陈易被开除的第二天，沉墨也离职了，对沉墨的离职，公司内部众说纷纭，一条被称为最接近真相的言论在办公室里的热度迅速飙升。
据可靠消息称，沉墨是总部派来暗查陈易的间谍，任务完成，沉墨这位大功臣自然也就回总部领赏高升了。
但这个消息只在公司流传了两天，小水在第三天发现了所有人的异常。
人们不再谈论陈易，也不再揣测沉墨的去向，就好像这两个人从来没有在他们的生活中存在过。
众人对待小水的态度也与从前不同，不再排斥、孤立她，对他们而言，小水似乎只是一个初入公司，再普通不过的实习生。
然而，小水还是被调走了，第二天人事给了她一个新的地址，让她去那里报道。
小水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看到了一条逼仄的小胡同，胡同的尽头挂着一张红色木牌，胡同口站着一个人，是沉墨。
小水走上前跟沉默并排站着。
“所以，陈易……被收服的妖兽去了哪里呢？”
沉墨也没看小水，扫了眼手机道：“所有被收服的妖兽，都被关押在山海经里。”
“那陈易本人呢？妖兽被收服后，他还在吗？”
沉墨顿了下。
“精神已死，肉体存在有何意义？”
小水愣住了，心底蔓延上一丝恐惧：“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易已经死了？”
沉墨看了小水一眼，那一眼，轻描淡写的写着“是”。
小水有些不敢相信：“可，可他并没有犯什么非死不可的大罪，这是不是太严重了？而且，尽管他是妖兽，但他也有自己的孩子、父母、朋友和爱人，如果他就这样消失了，该如何对这些人解释？”
小水单纯的生活环境哪里接触过死亡，尽管她被陈易伤害，但这种伤害并不致命，以法律的标准来说，陈易不该死。
沉墨冷着脸，掏出一个银色打火机，在修长的手指间把玩，听到小水的话丝毫没有意外，小水是一眼能看透的性子。
其实沉默真的不是什么好脾气，压根也没什么耐心给人传道受业，要不是梅姨……
“那不是你能操心的事，自然规律会妥善处理由妖兽引发的一系列后续事件，我劝你收起你的圣母心！对待妖兽，完全没有必要，它会影响你的判断。
“要知道，你面对的不是普通人类，任何一种妖兽都能要你的命。”
这绝对是沉默最好心的奉劝了，但两人认知差距巨大，小水只觉得这人太过绝情，于是她仍据理力争。
“但是我们根本没有权利去决定一个人或……兽的死活”
沉墨似乎不想再跟小水理论，直接打断了她
“他已经魔化。”
沉墨边走，边耐着性子给小水普及了妖兽的知识。
正常妖兽的元精都呈青蓝色，而一旦妖兽魔化后，元精就会变成红色。平时，妖兽转世之人，一般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但魔化后，它们的异能就会伤害人类，造成严重后果。
“所有的妖兽都该被收服，他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我们既然扮演了这样的角色，就该履行身为山海经员工的职责。”
小水一抬头便看到与梦中如出一辙的景象，红色木牌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山海经”。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她要按照本心接受这份工作，绝不轻视任何一种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