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旻：……
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接下来肯定没好话了。
池绾若有所思看着她，瞥了顾旻一眼，对池裳道：“你放心说，我保证王爷不会怪罪你。”
池绾话说得顺口，丝毫没注意到顾一和顾七的表情。
顾一和顾七内心一窒，难道主子和池姑娘的感情好到这份上了？
池裳听了这话也有几分不可置信，看向顾旻。
虽然她很想给晋阳王提个醒，但是也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啊。
顾旻颇为好笑，淡淡道：“你姐姐都这么说了，那不管你说什么，本王自然不会怪你。”
顾一、顾七：！！原来主子和池姑娘的感情真好到这份上了。
池裳稍稍放心，想着做戏做全套，壮着胆子观察顾旻，似真在看相一般。
“王爷相貌胜常人多矣，相貌俊朗自不用说，不过正因如此，王爷的性格十分得罪人。”池裳绞尽脑汁瞎编着。
池绾闻言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见众人看向自己，池绾笑着解释道：“我倒是觉得王爷容易得罪人和他相貌俊朗没什么关系，都是他自己造的。”
池裳：……其实她也这么觉得，毕竟像晋阳王这种冷着张脸却能说话将人气死的人在贵族圈里不多。但是！她这不是为了瞎编得更合理嘛。
好在池绾笑过之后便又平静了下来，一本正经道：“来，六妹，你继续说。”
池裳险些忘词，但是眼下也只能继续说了，“像王爷这种面相吧，看着就像是会在宫宴上被人栽赃陷害的，而且啊，留在京城还好，若是离开了京城领了实权，还不知道会被人如何弹劾呢。”
池裳一口气将话说完，室内一片静寂。
池绾如有所思，顾旻则自如为池绾布菜，良久后方轻轻皱眉，“原来看面相能看出这么多东西啊。”
语气轻松，调侃的意思更多一些。
池裳急了，“甭管怎么看出来的，但是我说的是真的啊。”
顾一在心里叹了口气，一个八岁的孩子说的话，能有多真。主子若真是信了，那才叫糊涂呢。想来主子也是看在池姑娘的面子上，给池六姑娘几分面子而已。
池绾轻咳一声，正要转圜两句，没想到顾旻开口道：“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顾一和顾七霍然抬头，不会吧，主子真信了？要知道主子平时压根就不参加宫宴的。
似乎猜到他们在想什么，顾旻轻笑道：“最近帝后关系缓和，皇后寿辰陛下想要大办，届时定会在宫里设宴，若是放在平时，本王不会去，但是这几天陛下派人宣了两次都回绝了，想着这个宴还是应该露个面。”
这个打算只是在顾旻心中，还未答复礼部那边，所以池裳不可能知道。正因如此，顾旻才没有对池裳的话嗤之以鼻。
顾一闻言五官都皱到一起去了，“这么说会有人在宫宴上害主子？是谁啊？咱们先下手为强将人杀了？”
几人同时将目光看向池裳，想问谁是幕后黑手。
池裳咽了口口水，“这个……看相看不出来啊。”
顾一难掩失望，原来看相看不出这个。
顾七持重，劝道：“主子，既然宫宴上有人不怀好意，倒不若还是推了吧。”
“推了做什么。”顾旻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去看一看，看能不能查到幕后黑手不好吗。”
池绾也点头，“被贼惦记着不好受，还不如将贼抓出来。”
顾旻唇角一扬，看吧，就知道她和自己想的一样。顾旻边想边给池绾布菜，不多时池绾面前的碗就被各色食物堆成了小山。
真是万幸，没有人问自己从哪里学来的看相，池裳暗暗松了口气，莫名觉得自己也许有几分神棍的潜质。
早膳用完，掌柜亲自端了龙井送上来，茶香四溢。
池裳鲜少在外头用早膳，也不知道是不是肠胃不习惯，刚喝了一口茶，便觉得腹痛。
待她去净房了，顾旻不由笑了笑，“你这个六妹妹倒有几分意思，可不像个八岁的孩子。”
这一点池绾自然清楚，实际上她想起在侯府还未分家时池裳的表现就不像个孩子，她总觉得池裳对二房和三叔有一种刻意的疏远。甚至她隐隐觉得池裳那种疏远像是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故意避开一般。
但是池绾没有深想，自从她莫名其妙从池绾的身体里醒来，就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
末了池绾道：“她没有恶意，而且，既然她说的话有可信度，你自己行事也小心些吧。”
“你放心，我省得。”
“我在城门口看到李静玲的马车了，你手上若是有多的人手，不妨跟着池华，我担心李静玲会在流徙路上对池华动手。”池绾沉吟道，池华固然算不得好人，但是还罪不致死。眼下虽然听了二房的话认了罪判了流徙，但是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在某日将事情翻出来说，李静玲不敢冒这个险，肯定会安排人在半道上动手。
顾旻应下了。反正王府护卫不少，拨几个人跟着池华不难。
状元楼的雅间临街，池绾端着茶杯和顾旻闲聊，目光已经飘到了大街上，若有所思道：“最近京城似乎多了许多书生？”
“是啊，明年开春就是科举，家底厚实的人家都早早送考生来京城了，一来可以熟悉环境，二来也认识些同届考生，若是当了官，都是人脉。”顾旻在京城多年，自然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池绾上辈子一直在边关泡着，难得回京城述职，也是行程紧凑，还要抓紧时间和户部要银子，根本就没有关注过这些。
只是听到科举，心头一动，不知道桐乡县的齐嵘还会不会来京城参加科举呢？
池裳进门便是看如斯场景——四姐一脸沉思，晋阳王则眼都不眨的看着四姐。那眼神……池裳用活了两辈子的经验打赌，绝对是看心上人的眼神。
但是很快她又茫然了，上一世晋阳王和四姐好像没有交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