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泼妇,你又哪里好?”蓝氏也不生气,鄙夷地上下看一眼楚宏凯,“口口声声叫着大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对白舒云那溅人——”
话没说完,楚宏凯一记重耳光,把蓝氏打倒在地。
蓝氏立刻嘴角流血,耳朵里嗡嗡响,头晕脑胀,回不过神。
楚宏凯一把抓起蓝氏的头发,逼迫她仰起脸,咬牙切齿地说:“以后别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舒云也不是你能污辱的,再敢乱说,我弄死你!”
他面目狰狞,眼中满是血丝,要咬人一样。
蓝氏从没看到过他这样子,虽害怕,却也不落下风,嘶声笑:“好啊,你有胆子就弄死我,现在就弄死我!”
楚宏凯瞪了蓝氏一会,将她重重摔在地上,大步出去。
蓝氏“呸”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放声大笑:“懦夫,没用,胆小鬼!楚宏凯,你他妈就是个窝囊废,我看上你,是我瞎了眼,你这个畜牲,畜牲不如的东西!”
她骂个不停,世上所有骂人的话,都从她嘴里喷出来,真真像个泼妇。
下人们都没见过蓝氏这样,全都吓傻了,缩在各处不敢吱声。
天啊,原来王爷王妃不是真的恩爱啊,好会做戏……
原本平静祥和,母慈子孝的临安王府,因为楚襄宁的转变和到来,全都变了样。
然而他们都想不到,这只是开始,更大的冲击,还在后面呢……
阿善很快把小库房的账整理好,拿了过来。
楚襄宁大致看了看,冷笑道:“这些年蓝素雅和楚冰盈真没把自己当外人,我母亲的嫁妆被她们霍霍的真是不轻。”
比着嫁妆单子看,实际财物要少了近两成,首饰头面、布料古玩都有缺失,她俩拿的真是理所应当。
而即使如此,小库房里的财物也仍旧是叫人垂涎,粗略估计,总价值比起薛妈妈收着的那十万两银子只高不低。
这么大一笔财物,难怪楚冰盈那么沉不住气,而蓝氏也不可能就此放弃。
阿善也生气地说:“原来王妃和二小姐偷偷拿走这么多了!大小姐要禀报老王妃吗?”
楚襄宁摇头:“祖母之前就气着了,后天又是她的生辰,她要出面招呼客人,不宜让她这时候再生气。”
阿善应了。
楚襄宁将缺失嫁妆的单子给阿善:“把这个给青岚院送过去。”
那些东西蓝氏不可能都自己留着用,肯定大半被她当人情送了出去,再要回来是不可能的。
蓝氏肯定要想办法,要么补上缺,要么让自己放弃索要那些财物,必定会大费脑筋,没空找自己麻烦,先让她安稳几天再说。
“是。”阿善接过单子出去。
蓝氏拿到单子,果然气的要发疯,却不敢发作,关起门想办法。
第二天一早,楚襄宁带着祭品香烛等物,坐马车给母亲白氏上坟。
白氏和楚宏捷自从在一起,就约定生同襟死同穴,两人虽先后过世,老王妃仍旧按他们的遗愿,将他们葬在一处。
原主活着的时候只知道自怨自艾,被蓝氏安排的人看的紧,也不敢随意出庄子,十几年都没给父母上过坟,真是懦弱到了极点。
楚宏捷夫妇的坟在京城以东一座山的半山腰上,风水还是不错的,老王妃给他们选这个地方安葬,很良心了。
周围零星有几座墓碑,因没有人打理,杂草丛生,都有一人高了,不好下脚。
走了不一会,阿善就被杂草绊了一跤,红着脸告罪。
“你去马车上等我,我很快回来。”楚襄宁接过篮子。
阿善应声返回。
主子现在是个处事果断的,最不喜婆婆妈妈、拖泥带水,自己跟着也是添乱。
楚襄宁提着裙摆往山上走,也是后悔没穿的利索点,要不然也不能这么费劲。
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依着阿善之前的指点,来到了楚宏捷夫妇的坟前。
楚襄宁忽的目光一凝:二叔?
楚宏凯站在白氏的墓碑前,低着头一动不动,看背影就十分哀伤。
碑前石桌上摆着些瓜果点心,香炉里的香已经燃了一多半,他来了有一会了。
其余坟前都是杂草丛生,楚宏捷坟前也不例外,唯有白氏的坟前干干净净,显得有点突兀。
而这,肯定是楚宏凯所为。
楚襄宁无声冷笑,什么都看不出来的样子,上前。
楚宏凯仿佛受到不小的惊吓,猛地回过头,那一瞬间眼神是恐惧又凶狠的,看到楚襄宁,先是一愣,接着迅速恢复常态:“襄宁,你来了?过来给你母亲上香吧。”
对于他出现在这里,他似乎并不觉得不妥,或者说不介意楚襄宁会觉得不妥。
楚襄宁放下篮子,去收拾楚宏捷坟前的杂草。
楚宏凯盯着墓碑上“楚宏捷”三个字,眼神有些阴狠。
楚襄宁忽的回头。
“我帮你。”楚宏凯瞬间恢复正常,拿过一边放着的一把砍刀,过去割草。
“二叔为我母亲做的真是细致,不怕人说闲话吗?”楚襄宁问。
刚才她感觉没错,二叔对她父亲有很强烈的恨。
难道她想的没错,二叔对母亲有别的念想,母亲亡故,二叔才不惧旁人非议,也要来给母亲上坟?
蓝宏凯毫不在意:“大嫂在世时,对我颇多照顾,我不过对大嫂尽一点心,别人要说什么,就让他们说,我不在乎。”
说着不在乎,其实这么多年,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癖好隐藏的极好,外人是无从得知,否则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他给淹死了。
“看来我父亲终究比不过我母亲细心,对二叔疏于照顾。”楚襄宁不无嘲讽地说。
父亲母亲伉俪情深,母亲若有心照顾二叔,父亲怎可能袖手旁观?
再者母亲一个女子,二叔的亲生母亲还在,需要母亲照顾他什么?
楚宏凯这话不但没让楚襄宁觉得他有多知道感恩,反而让她更加确定了阿善说的是真的,楚宏凯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若阿善没告诉她楚宏凯的癖好,或许她现在对他的话还能信上几分,现在对他只有不屑。
“没有,大哥对我也很好,不过你说的也对,那时大哥是临安王,公务繁忙,少有在府上的时候,也确实是大嫂对我照顾比较多。”楚宏凯一点不难堪,反而承认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