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得商量,你这顿打是挨定了。”一说到这个,蓝氏又冷了脸,“不让你受些教训,你不长记性,也难取信于母亲,你就别多想了,好好思过吧。”
说完接着离开。
“母亲!”楚冰盈叫了几声,蓝氏也没回头,她又气又恨,低声骂,“天下哪有这样狠心的母亲,根本就是畜牲!就知道疼弟弟那个短命鬼,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自己想办法保自己了,傻瓜才乖乖等着受家法呢!
后天的宴席,无论如何都要毁了楚襄宁,到时候祖母只顾着生气楚襄宁,哪还会记得自己要受家法?
蓝氏回到青岚院的时候,脸色还很不好,下人们都不敢到近前侍候。
别看蓝氏在外人面前温柔贤淑,大度得体,可凡是在她身边侍候的人都知道,她喜怒无常,难以捉摸,不知道有多少丫鬟因为给她梳的发不满意,被她责打,甚至丢掉性命。
即使如此,也没人敢出去说半点蓝氏的不是,否则一家人都要遭殃。
楚宏凯正在厅上喝茶,见蓝氏余怒未消的样子,问:“出什么事了?冰盈呢,没跟你一起?”
蓝氏缓了缓脸色,露出无奈的样子说:“冰盈说话不当,惹怒了母亲,在祠堂思过,之后还要受家法。”
楚宏凯大为意外:“怎么回事?母亲才醒来,正高兴呢,冰盈怎么惹母亲生气了?”
老王妃能够醒来,楚宏凯还是很高兴的,今天出门,就是去陈府,好生感谢了陈太医一番。
一来老王妃是楚宏凯的生身母亲,血浓于水,他再怎么样,也不希望生母死。
二来老王妃出身高贵,是先皇堂姐,虽说她双亲早已过世,与她的兄弟姐妹及子女极少走动,但她的出身不会改变。
楚宏凯表面与世无争,其实好权势,要想坐稳现在的位子,甚至更进一步,老王妃娘家人是他最强大的助力。
蓝氏叹了一声:“也是我疏于对冰盈的管教,有一次我去小库房清点大嫂的嫁妆,她看到一枝珠钗好看,就拿了戴,襄宁跟母亲说了此事,冰盈也是小孩子心性,不肯认错,母亲一生气,就对冰盈用了家法。”
对楚宏凯,蓝氏也是一直假情假意,做出夫妻相敬如宾的样子来,其实他的癖好,蓝氏早已知道。
可知道又如何,难道她要闹吗,让所有人都知道,对她百害无一利。
所以她只能不动声色,只要保住她王府当家主母的地位,将来她儿子袭了爵,其他的,她不在乎。
对楚宏凯,她无比恶心,他好少年少女,自从夫妻俩生了楚靖容后,就从没有跟她有过那种事,正合了她的意。
“什么?冰盈动了大嫂的嫁妆?简直胡闹!”楚宏凯当即翻脸,“她怎么这样不懂事,大嫂的嫁妆是她能动的吗,她有什么资格!素雅,你是怎么教冰盈的,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蓝氏被骂的脸色发了青,心中怒火翻涌,忍不住就想一个巴掌扇上去。
往常即使有什么不妥的事,蓝氏只要温声细语一说,楚宏凯从来不生气,还直说她处理的妥当,是个贤妻良母。
可这次楚宏凯的反应竟然这样大,他分明还是对白舒云那溅人念念不忘,容不得旁人动她的东西,就算是他亲生女儿都不行!
“冰盈是缺了吃穿,还是缺了首饰,要动大嫂的嫁妆?”楚宏凯气的都站了起来,“她拿了什么?钥匙给我,我去看看!”
蓝氏冷了脸:“钥匙已经给了襄宁。”
“给了她?那也好。”楚宏凯怒气稍敛,“她现在长大了,大嫂那些嫁妆原本就是给她的,旁人不能动。冰盈眼红也没用,嫁妆你给她多少,她就有多少。”
蓝氏冷笑:“王爷这是在嫌弃我了?我没有大嫂风光,带过来的嫁妆也不如大嫂多,让你丢脸了是不是?”
男人都是贱骨头,一点不假,越是对他好,越温顺,他越觉得理所应当。
真把她逼急了,就抖出他的秘密,看谁更丢脸!
楚宏凯也是没想到蓝氏居然这样跟他说话,愣了愣后,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你教女无方,还有脸对我发脾气!”
蓝氏这么多年对他百依百顺,他习惯了的,忽然看到她强硬,难怪他会觉得没脸。
“女儿是我一个人的吗?你平时对她管教过吗,别说冰盈,靖容长到这么大,身体又不好,你关心过他几回,抱过他几回?”蓝氏厉声质问。
若在以往,她不会这样沉不住气,可楚襄宁步步进逼,老王妃醒了过来,楚冰盈又让她失望。
一桩桩不好的事发生,她再强也是个后宅妇人,难免一时乱了方寸。
楚宏凯自知理亏,不如刚才那么理直气壮了,哼道:“我是男人,过问的都是大事,你一个妇人,本就该相夫教子,有什么可委屈的?你若连子女都教不好,我留你何用?”
“哈哈!”蓝氏怒极冷笑,“你现在说让我无用了?当初为了帮你争爵位,你在我父母面前下跪,求我嫁给你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无用?”
楚宏凯被戳到痛处,恼羞成怒:“你有病吗,提这些做什么,不怕人笑话!”
当初他是看中蓝氏娘家的地位,好助他一臂之力,有什么不对?
娶妻若对他没帮助,娶来何用?
可他哪里想到,他娶了蓝氏没多久,岳父就因为犯了罪,爵位从世袭改成了第减,不出几辈就要成为平民?
“你过河拆桥,还怕人笑话?”反正也吵起来了,蓝氏也不怕撕破脸,嘲讽冷笑,“现在你成了临安王,觉得位子稳了,用不着我娘家人了,就不把我们母子三个往心上放,你如此忘恩负义,还怕我说?”
以往他们从来没有这样吵过,即使有矛盾,蓝氏也是尽量大事化不,小事化了。
可现在,她忍了老王妃和楚襄宁,还要忍楚宏凯,忍不下去了。
“够了!”楚宏凯猛一拍桌子,“蓝素雅,你平时的贤良淑德原来都是装的,你根本就是个泼妇!”
夫妻俩这样大吵还是头一回,难怪他又意外,又生气。